吳平江臉頰漲紅,似乎一時半會還沒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徐將軍一家子搭上了關系。反倒是婦人,率先代入了角色,輕聲說道“徐將軍早年的時候,沒少肅清馬匪,像我們這常年在邊境線上過日子的老百姓,心口上就少了把刀子,這份恩情燕城的老百姓都記著呢,說起來也慚愧,二十多年前,誰都知道徐將軍是被冤枉的,可最后呢,敢說出來的人不多,一個是當年替徐將軍說話的將領挺多的,可下場似乎都不太好,另一個就是調任過來的長史大人,對徐將軍似乎有怨念,城北石像也是他找人給刻的,可日間誰要是過去參拜香火,十有八九就被抓了起來,輕則二十,重的可就幾天下不了地了。”
婦人苦笑說道“都是一群苦命人,幾天不能下地倒是小事,可誰家沒小沒老的。”
徐江南笑笑。“明白。”
吳平江緩過神來,反而瞪了一眼婦人,低聲罵道“多嘴。”
徐江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不到位,二十多年沒來過一次,說來還比不得你們。”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城門下,燕城的宵禁很嚴,但吳平江常年夜歸,值夜的士卒十有八九都認識,再加上當初兵馬司一事,誰都知道吳平江有個本事通天的師父,這會對上徐江南也就多看了幾眼,也沒太多為難。
入了城以后,吳平江湊到婦人面前低聲絮叨了幾句。
婦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徐江南也是低聲說了一句。“麻煩了。”
吳平江擺了擺手,隨后還是樂呵呵說道“小師弟說這些就見外了,見外了。”
到了院外,徐江南將小三秋擱在榻上,然后掖好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出門。
沒曾想一出門,吳平江將酒擱在院內石桌上,已經上好了酒,然后赧色說道“聽師父說師弟你在這邊呆不了多少時日。”
徐江南恍然,也沒多說,走到桌邊,端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喝完之后也不停手,一連三碗下肚,之后才開腔說道“這第一碗,算是給師兄賠禮道歉,照理早該過來的,可是一兩年下來,天天東躲西藏的,沒敢來,第二碗也是,這次過來哪怕就這么小半會,也給添了不少麻煩。第三碗其實就有些未雨綢繆了,這次離開,不知道再過來的時候是何年何月了,祠堂那邊,麻煩師兄以后過去上香的時候,連同師弟這份一并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