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呢,不是不想給酒錢,就是怕給了之后,覺得沒有什么后事可想,就真死了,這欠著酒錢,心里不舒坦,萬事就想著,該拼命的時候,想著還差吳掌柜酒錢,就不會去拼命了,這人呢,就活下來了。這酒錢差的越多,人就越怕死。幸好今天來的不是吳掌柜,不然,這話還真開不了口。
走了走了。”
徐江南驀地抬頭,沖著那位武道不高卻甚是灑脫的游俠說道“你認識我”
駱平突然回過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著說道“應該認識,當年聽說吳掌柜有個劍仙師父,死皮耐臉在這喝了一年酒,就想見一見劍仙,可是沒那個緣分,不過倒是跟吳掌柜喝出了交情。”駱平點到即止。
徐江南明了了。
駱平吸了口氣,揉了揉臉感概說道“這次回來,還了酒錢,應該就不怕死了。”
徐江南輕聲說道“慢走。”
駱平沒有應聲,徑直上馬。
“這杯酒我先不喝,等你回來,我敬你。”徐江南的聲音姍姍來遲。
噠噠的馬蹄由緩轉急。
等人走后,徐江南也沒心思再看店,索性將門房半掩,這會正午剛過,日頭還盛。
端了個板凳坐在門口,背后老人不敢坐,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徐江南望著揚塵的官道,突然悠悠開口說道“許長史,照理來說,今日你不應該站在這里,換句話說至少也得跪在我爹面前。”
老人聞言,嘴唇哆嗦,雙腿一軟趕忙用手撐扶住桌子。
徐江南卻是自顧說道“可是今日之前,我師父跟我說這些年在燕城,許長史雖說沒做過什么好事,但同樣也沒做過什么壞事。我師父言下之意許長史應該聽的出來,說你罪不至死。但其實我知道我師父的意思,如今的關口上,我要是殺了你,與我個人的名聲來說,總歸不是好事。”
徐江南用劍敲了敲被風沙銹蝕過的門柱,緊接著說道“可你看我像是在乎名聲的人嗎之前那些人,替你說話,那是不知道你姓許,要是知道,你看他們是敬你酒,還是扒你皮,可即便這般,我還是讓你活著,有些事,我不便去做,例如我這個師兄,只想當個老好人,想在城里開家酒肆,這事對你來說很容易。”
徐江南站起身來,回頭看了一眼柜臺上的碎銀,又看了一眼縮著脖子不敢說話的老人。
回頭伸了個懶腰說道“這銀子,晚點你自己給我師兄送過去,也算給我師父報個平安,這燕城的長史還活著,免得師父老人家到時候怪罪于我。”眼瞧著老人松了口氣,徐江南氣不打一處來說道“別太高興,這一次走了,許長史最好能盼著我能活著回來,要是我活不成,許長史應該也不長久,我這人小心眼,怕長史大人到時候給我徐江南也立個碑跪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