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笑著說“不難猜,你說哪有生意不往太平城里走的,再者我在燕城呆過,巡城的將士亦會出城,謝安城這個人我不談,但在再北地呆了這么數日,沒見過朝廷兵馬奪人錢財的骯臟事,反倒有許多商家跟著將士后門去做生意,狐假虎威,圖個心安。你爹出事之時未曾碰見兵馬,不是運氣差,而是有意,走私這種事,畢竟見不得官兵。不然也是一個死字。一本萬利的買賣,不把命壓上去,怎么賺銀子。
不過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少年臉色不變,像是默認,然后說道“遇見幾位游俠,那會還小,趁亂戰的時候,把自己埋死人堆里,還特意在背上劃了一刀。躲過一劫。”
徐江南突然笑著說道“所以你才想做游俠”
少年嗯了一聲,隨后突然抬起頭,“就覺得欠著這幾位游俠的恩,要還。”說完又低下頭將僅剩的糕點吃完,隨后又是飲盡一杯涼茶。
徐江南往前探了探身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道“吃好了吃好了可就要趕路了。還是那句話,能不能收你做徒弟,得到了長安,見過一個人才算。”
長安城,朱雀街上唐府的后院里,唐老婦人正幫襯著打點宮里的賞賜,如今唐家圣眷正隆,春闈考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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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落在老太公的手里,新晉的吏部尚書,還兼著禮部尚書的職位,風頭一時無二,宮里也是時不時給些賞賜,彰顯天恩,再者老太公又是重回朝堂,朝廷那些官,不管是為官,還是真的敘舊,總之拜訪者數不勝數,老太公如今也是一改之前的清貴樣子,來者不拒,東西一概收下,但不收錢財。
等見到老太公從宮里歸來,老婦人擱下手上東西,朝著一旁的衛月努努嘴,“你先和寒兒收拾著,晚點我再過來。”
衛月笑容甜美,福了一禮,老婦人拍了拍衛月的手,笑道“你這孩子,早就說了,咱們家沒那么多規矩。”
起先老太公和婦人都說二十年的清貧生活過習慣了,不想要侍女,至于衛月,手上也有機密東西,本說著也不要,可偌大個宅子,就兩三個人住,實在是太過清靜,加之平素拜訪者也多,想了想,也就招了個管家,一個門房,幾個打掃的下人,然后還從教司坊找了兩個識字的小丫鬟,因為那天冬至,又正好是兩個小丫鬟,就取了冬至前后一個叫唐雪兒,另外一個就叫唐寒兒,之前說是給兩位老人招的,實際上這兩位姑娘的契約上都是衛月的名字,倒不是衛月如此要求,反而是老婦人的好意。要是兩位丫鬟掛在老人名下,就算兩位丫鬟通情達理,話風上面還是會偏袒老人多一些,但是換過來,那就不一樣了,生殺大權在衛月手上,兩位小姑娘自然知道要幫誰說話
當然,這是其一,其二便是老婦人的私心了,若是她的丫鬟,日后十有八九是要嫁外人的,可若是衛月的丫鬟,等入了門,兩位姑娘也得跟著進門,旁的不提,少說也得加個通房二字,這機會不就名正言順的多了。
老婦人是個常人,也有常人的心態,以前吶,覺得能再見女兒一面就好,得知孫兒活著就想見孫兒一面,可見了一面,又想見第二面,后來呢,又想見到孫兒娶妻成家,現在呢,就想殷切的見到玄孫,人之常情。
如今站在衛月旁邊的小姑娘就是唐寒兒,眉清目秀,原本也算官家的千金,不過不大,父親是個縣丞,半年前涼州李刺史身死,這青天一換,哪有魚兒不遭殃,唐寒兒一家人便是這遭殃的魚兒,父親發配去了邊疆,母親死在路上,至于自己,也被充入教司坊,反抗了一兩個月,想過死,沒死成,被人從死門關拉了回來,再也不敢死,尤其是閉上眼睛等死的幾盞茶功夫,再也不想經歷,索性認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