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白了一眼陳錚,也沒有半點臣子樣子,徑直走到之前納蘭和太公坐的位置上,重新翻開個茶杯,自顧倒了杯
茶,喝了一口說道“我一個男的,去你后宮,不方便吧。”
要是一般臣子,若是在陳錚面前這般隨意作態,怕是當場就要被拖出去分尸,就算是九品宗師,也得掂量掂量這西夏禁軍的威力吧,徐江南反正置生死于度外,在遼金,青城山的掌教都活不下來,他也不相信自己能活下去,既然都活不長,陳錚的威儀在他這里也就不頂用,所幸的是陳錚也不在意,聞言倒是沒好氣看了一眼徐江南,“你在寡人宮里待著其實就挺不方便的。”
徐江南厚著臉皮像是沒聽到,反倒是往前傾了傾身子,“我聽人說,她身子有恙”
陳錚停下看折子的動作,氣笑說道“怕不是這么說的吧。再者,這事你不去問妤兒,反而過來問寡人”
徐江南像是沒有聽到開始喝茶,整個偏殿一如沉默起來,陳錚看完了折子,又從中挑出了幾份,然后隨口說道“想不到敢孤身闖金陵的徐大俠,也會怕”
徐江南沒有接這話,反而問了一句。“為什么要讓她過來找我”
陳錚笑著說道“捫心自問一下,她不去找你,你會信寡人會死心塌地去遼金再者女大當嫁,寡人留的住與其給世家受委屈,還不如給你,至少你看起來還是有點你爹的樣子。”
提到徐暄,徐江南想了一會,還是開口說道“既然你信我爹,為什么當年會有那樣的旨意。”
陳錚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后沉聲說道“二十年前,我要做君王,為君者,自然不能感情用事,哪怕我信徐暄,但在當朝的局面,你爹活不了,整個西夏的百姓都在怨聲載道,遼金鐵騎入關,西夏的朝廷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承擔責任,這一個人,在當局,要么是我,要么就是你爹。
就像這次涼州,李懷犯錯了嗎二十年誠懇經營,將涼州人戶從五十萬,到如今八十萬,光這一點,李懷就大功于朝,但是他還是得死,朝廷需要一個解釋,百姓需要一個結果,唯一的錯誤,可能就是他在涼州刺史這個位置上。”
陳錚難得不稱寡人,所說言辭態度也猶如對待后輩,“天下人趨利避害,朝廷也一樣,一個人死,能瞞天下悠悠之口,這已經是最大的利,只不過徐暄死后,朝廷的確對不住你娘親。”陳錚呼了一口氣,“徐暄之死在當時已成定局,你母親伉儷情深,見不得徐暄死,但你母親做的最正確的選擇是去西蜀道,而不是北上涼州,要是你娘親去涼州,她必然會死在路上,甚至可能會走在徐暄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