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颶風之下,也必是滔天巨浪”余耀輕嘆。
出租車停下,兩人上了車,也就此打住了這個話題。
這戶要賣一對椅子的人家,說是西郊,其實已經是門頭溝山區的村子了。不過,這個村子靠著一條大路,倒是好找。
村里還保留著幾處老房子,不過大部分房子都是新瓦房了,還有不少二三層的小樓。
林豐草一邊往里走,一邊撥了電話,但是無人應答。
好在,根據門牌號,林豐草和余耀還是很快找到了這戶人家。
這一戶還真是老房子,像是清末民初的。青磚門樓,兩扇黑漆木門開著,能看到影壁墻,影壁墻也是青磚砌成,磨磚對縫,還有個規矩的福字圖案。
“李大爺在嗎我是來看家具的”門開著林豐草也沒貿然進去,站在門口喊了一句。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隨后便走了出來,“是林老師吧剛才刷核桃呢,手機落屋里了,剛看到要給你回過去,就聽到喊聲了。”
這老漢穿得簡樸,卻收拾得齊整干凈。
“我是姓林。打擾您了啊,李大爺。”
“客氣了林老師,刷小核桃穿串兒,掙點兒零花錢。”李老漢笑著搓搓手,“快請進”
余耀和林豐草跟著進了院,這個院子挺方正,正房四間,東廂房兩間,沒有西廂房,靠西墻處被竹籬笆圈起來,是一小塊菜地。
堂屋門口,一個身板兒很硬朗的老太太戴著黃色的橡膠手套,正拿著鋼絲刷,刷洗泡在大鐵盆里的小核桃,刷好了的,便放到旁邊的塑料筐里。
見到林豐草和余耀進來,老太太笑著起身,“林老師是吧慢待了啊,我這活兒也不好馬上停,天冷了,趁晌午后得趕緊刷出來。”
“沒事兒,您忙您的,這不是還有李大爺招呼我么”林豐草笑了笑。
余耀看了看刷出來的小核桃,“大娘,您這是地道的京八棱啊嗯,一看就是純野生,皮質和紋理都不賴”
“我們就叫八條筋,沒你說得那么好聽。附近山里的野核桃樹,白露過后就下樹了,大部分已經賣了;最后剩下這些一直沒刷。唉,今年雨水大,沒有小的,賣不上價錢。”
玩野生小核桃串兒的,提起京八棱,耳熟能詳;不過現在的商家,只要樣子類似,都喊著京八棱的名頭賣,其實最正宗的京八棱,是產自門頭溝的野生核桃樹。
八棱也好,八條筋也好,說的都是這種小核桃的紋理,周身共有八條凸起,中間是凹陷的碎紋。肚兒圓,玩出來妥妥牛筋紅,特別漂亮。
成對的文玩核桃,是越大越貴;但是做手串和手持的小核桃,卻是越小越貴,直徑兩厘米是條杠,卡在兩厘米的正宗京八棱手串,現在市面上一串能賣到小幾千塊,更小的更貴。
“你不會想挑一串吧”林豐草笑了笑。
“尺寸大了點兒,但皮質和紋理都是一流的,先看椅子吧”余耀應道。
余耀不太喜歡玩兒成對的文玩核桃,個兒大又是分開的,帶著也不方便;但是小核桃手串,出門可以戴在手腕上,沒事兒取下來捻動盤玩,很難脫手。
楊銳車上有一串京八棱小核桃手持,尺寸雖小,紋理卻不及老太太刷的這些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