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你當時什么都沒給他留是吧”謝治豪反問。
“當然。除了外貌和聲音。”
“那你可以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撿到了,我有他手機號。”
鬼叔聽了,拿著筷子輕敲碗沿,“我也沒要他的號碼。”
謝治豪咧嘴一笑,“余耀在江州的古玩圈,比我在港島可有名多了,你就說托古玩行的朋友打聽到的。吃完了飯,我給你一個內地新號碼,你用就行。”
“那就先這么試試。”鬼叔緩緩點頭。
此時的余耀,卻依然拿著那串五線菩提,他的目光,定在長串兒佛頭下方的青金石背云上。
這一小塊青金石背云,是個如意頭的形狀,正面滿工,而在光滑的背面中央,卻刻有一個圓圈。里面,是一個小篆“標”字。
之前和鐘毓通話時,鐘毓提起槐大標最高級的仿古瓷,也是落一個“標”字款。
是以余耀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槐大標。
難道這個中年人和已故的槐大標有關系
余耀皺眉,思量之間,腦中倏而劃過一道亮光。
是了原先只因自己沒有琢磨到位謝治豪已經試探過自己了,這又不是小打小鬧的事兒,怎么會重復安排人再來
肯定是這個中年人自作主張來的
他為什么還要來因為他可能就是謝治豪背后的仿古瓷器高手
他沒見過余耀,也不認識余耀,此次獨自前來,定然有不服和較勁的心理。
如果是這樣,那他和槐大標有關系就說得通了槐大標是頂級的彩瓷高手,而且以畫工見長,此人還鄙視過光緒官窯的畫工太弱。
那這個人,可能深得槐大標的真傳。
只是,鐘千粟曾說槐大標“后繼無人”,他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余耀放下手串,點了一支煙,來回踱了幾步。
嗯,“后繼無人”不一定是沒有傳授過技藝,還有可能是傳授之后出了問題比如背叛師門,比如失蹤甚至,還有可能是偷師。
此人敢堂而皇之地來到格古齋,那就說明他在古玩圈、在仿古界是個生臉兒,他和槐大標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就更不好猜了。
好家伙自己一直想知道這個高手到底是誰,這是不曾想已經會過面了
余耀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這個人的手,這是一雙充滿美感的手,也是一雙能造就極高藝術品的手
正想著,余耀的手機響起,余耀瞥了一眼,見是個外地的陌生號碼,隨手就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再響,還是這個號碼,余耀正要再次掛斷,卻在一瞥那串無線菩提之后,接了起來。
“余老板你好,打擾了。”鬼叔的聲音響起,“我是之前到你店里去過的顧客,最后拿出雍正粉彩過墻花卉紋盤想出手,但你沒收。”
“你好”余耀穩了穩心神,“我記得,但也不知道你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