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環境還是很不錯的,林行遠抵觸情緒少了些。方拭非放開他的手,他揉了揉手腕,端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同時從窗戶口往下看去。
“你非要我來做什么?”
方拭非說:“我怕到時候打起來沒人拉著我。不知道這群人是什么性格呢,會不會謹遵圣人之言不動手。”
“……”林行遠差點一口水噴出,“那你倒是別做啊!”
方拭非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噓——”
林行遠順勢側耳去聽。那邊現在是一位高大男性在以“冬”作詩。
林行遠細細品味了一下,覺得用詞還算講究,文風也沒有叫人別扭的華麗,竟然是不錯。當下哼道:“聽起來還挺厲害。”
方拭非笑道:“能不厲害嗎?拿不出手的東西,怎么敢賣弄呢?”
林行遠:“如果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能賣弄?讀書人不都說是臉皮最薄的嗎?”
“臉皮薄那也不是你這個薄法呀。別光說讀書人,天底下誰臉皮不薄。所謂臉皮薄,是指在東窗事發之后,羞憤欲死。至于要不要做,那另當別論,只能說跟個人品行相關。”方拭非指著自己的小臉說,“他們嘛,即便是用了叫別人提前寫好的,或潤色過的文章,也不會認為自己真的沒有真才實學。只是因為大家都這樣做,是個更快的法子,他們也不想走遠路而已。”
那邊一陣恭維夸贊聲,被圍在中間的青年意氣風發,嘴角含笑,朝眾人作揖施禮。
方拭非抬手一招,那邊跑堂低著頭快步走過來,問道:“客官何事?”
方拭非:“你認識那邊的幾位公子嗎?”
跑堂笑道:“二位是新來的吧?有幾位公子是本店的常客,的確是認識的,可還有一些,就不清楚了。”
方拭非:“麻煩你給我介紹介紹。”
跑堂應當是見慣了這種事的,知道他們是有心結交,于是在旁邊說:“方才作詩的那一位,正是有名的江南才子李公子。”
“那邊一位,是孟州人士孟公子。他叔父是……”
方拭非聽他說了個七七八八,時不時點頭附和。
林行遠眉毛輕挑。那么多人,擠在一起,他一個都記不得。
跑堂說完,林行遠趁此點了幾個小菜,他下樓去傳人上菜。
“你認識?”林行遠問,“你想找誰?”
方拭非那筷子虛點了一下:“都不認識,只是有所耳聞。那個周公子,禮部郎中的小侄,近兩年出盡風頭。如果我沒記錯,周家應該是有女眷嫁到洪州。這次肯定被坑的不輕。”
林行遠一驚,這些連他都不知道。
別說朝中官員的姻親關系,就連朝中各大小官員是誰他都不知道。方拭非一個常年居住在南方的人,竟然能曉得?
林行遠低了下頭。真是狼子野心。
這還真是冤枉方拭非了。她曾經對某幾個官職有些在意,就叫方貴替她打聽。對方七七八八查了許多沒用的,就提到過這位周公子。
“那看來你跟他是攀不上關系了。”
“誰要跟他攀關系?”方拭非摩挲著自己的手指說,“求人吶,總是不如求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