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遠離開后,方拭非就清醒了。只是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后來被隔壁家的雞鳴聲徹底吵醒,干脆起來洗漱。
她去隔壁房間看了眼,果然見到林行遠留給她的一筆錢。將它裝進袋子,封好藏到床底。又回到主臥。站在師父牌位前,點香祭拜,向他老人家問好。
拖沓著腳步,把昨天放進櫥柜里的饅頭拿出來,兌著剛燒好的熱水吃早飯。
今日家里特別安靜。一個人的時候,連吃飯都沒什么食欲。
杜陵一直陪著她的,他去世后又有林行遠在,方拭非鮮少一個人住。這下真是不習慣。
正這樣想,房門就被人重重踢開,方拭非以為是有人滋事,卻見林行遠氣勢洶洶地跨了進來。
林行遠喝道:“方拭非!”
方拭非護住自己的碗,戒備道:“你沒出城?”
林行遠說:“我出城了,又回來了。”
方拭非若有所思道:“哦……”
林行遠在她對面坐下來說:“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要是沒有我,會早死。”
方拭非搖頭:“……這倒真不會。”
林行遠說:“難保。你看著吧,你去了戶部,討厭你的人有的是辦法陷害你。沒有我保你,你早不知死多少次了。寒門子弟就該有些自覺,高官捏你如同捏只螞蟻,哪容你如此猖狂?”
方拭非:“你要保我?”
“也不是不可以。”林行遠用手指揩了下額頭的汗漬,“你求我,我可以考慮。”
方拭非拿著饅頭都快懵了,反問道:“我求你?”
林行遠順竿子爬道:“好吧。可以。”
“……”方拭非,“那你想怎么保我?”
林行遠:“隨意,去戶部掃門也可以,這不是你說的嗎?”
方拭非覺得他是瘋了,但他明顯是一副我很認真的模樣。
她端起碗,將最后兩口水飲盡,然后抓起這位兄弟道:“走!”
二人跑到戶部官署的時候,來來往往已經有不少人。因方拭非尚未赴任,不得帶外人進去,林行遠就在門口被擋住了。
林行遠讓方拭非先進去,自己在門口堵王聲遠。
王聲遠今日來得不晚,沒一會兒林行遠就見到了。他走過來攔住,抱拳問好。
王聲遠雖未見過他,卻是聽過他名字的。御史大夫還特意跟他提過,說林霽兒子悄悄到京城來了。見他前來拜會,一臉和善笑道:“賢侄”
林行遠順著這賢侄二字,也笑道:“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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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今日還是坐在葉書良旁邊,與他共用一張桌子辦公。
方拭非拿筆沾了墨在另外一個本子上做登記,問道:“昨日您是什么時候回去的?”
“不重要。”葉書良淡淡道,“做你的事情吧。”
方拭非已經有模有樣,不需要他多看顧。葉書良對著賬冊上的條條名目,比對舊年的數額寫公文做分析。
未多時,林行遠拄著一把新掃帚走過來。沒打擾方拭非,就在那門口掃地,或坐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