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
那人說:“葉郎中抽不出空,所以,讓您明日早點去,同員外郎與新主事一起,將二人手中的賬務接過來。”
方拭非:“明白了。”
來人笑道:“如此一來,您就是金部主事中資歷最老的一人了。”
方拭非哭笑不得道:“是……太老了。”
請他喝杯茶,再將人送走。林行遠問:“開心了吧?”
“開心。”方拭非笑嘻嘻道,“雖然葉郎中手上可能有點不干凈,但大體還是公正的。嗯……我明日應該給他帶些什么呢?要不要給兩位主事也帶一點?”
林行遠嘁聲:“看看你這嘴臉,真是小人得志。”
·
方拭非迫不及待地想去戶部看看。翌日大早便過去。
金、嚴二人正在整理他們的東西。分類成堆,以便到時清點。
他們在戶部任職多年,手上的東西不是一時可以交接完畢的。主事一職,雖不說多大,卻牽連甚廣。像他們這樣的資歷,一般不會輕易調換。
做夢都沒想到啊,再過幾年就可以乞老,一夜間竟然就被罷免了!還如此迅速如此輕巧!
但凡被罷職,幾個能有好名聲?二人覺得滿腹委屈,心里恨毒了顧琰這人,連帶著又遷怒起方拭非。
可大局已定,還能怎樣?
方拭非來的時候,二人正在小聲說話,見她過來,臉色驟然一變。
嚴主事將手里的書重重丟到地上,板起臉等著她奚落。
腹稿都打好了,有本事來罵。這次肯定不會輸給她。
可方拭非什么都沒說,只是拉了椅子坐在他們對面,大剌剌地看著他們。
那目光直白,看得嚴主事滿頭冷汗。想發怒又不沒有名頭,想忽視又實在太尷尬。這場面實在太難熬了。
過后不久,員外郎與新上任的主事也到了。騰出手,幫忙整理賬冊。
新上任的二位主事,是從下邊挑出來的,平日里行事比較踏實的老人。一位姓陳,一位也姓嚴。
二人對待方拭非不似金、嚴那般疏離囂張,見面時向她微笑以表善意,禮節到位,但也不過分親近。
為何要與人結怨呢?他們今后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共事呢。他們心里清楚,再升是升不上去了,能忽然提到主事一職,夠了。
他們是已半截入土,可方拭非還年輕,誰知道她將來會有怎樣的際遇造化?能幫扶就幫扶著吧。
嚴主事還是不甘心,幾番欲言又止后,終于開口道:“想問問……”
員外郎直接打斷他:“問什么?”
“問……”他瞥一眼方拭非,嘴唇闔動,感受員外郎攝人的目光,片刻后低下頭道:“罷了,沒什么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