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責備高尚書,我理解。”王聲遠作為知情人勇敢地站了出來,替多年老友挽尊。他很是唏噓說:“此事都是因為方御史騙了高尚書,高尚書不過一心性單純的讀書人,免不了內里難受。怪他不得。”
眾人困惑不解。
顧琰問:“跟方拭非有什么關系?”
王聲遠說:“是方御史太不懂事,先前說有意要去禮部……哎呀或許是未明說,可他整日去禮部那里跟人示好,為科舉一事盡心盡力,出謀劃策,難免不叫人誤會。全禮部上下的人都如此認為,將他當作半個自己人。誰知道,壓根兒不是。那高尚書可不就傷心了嗎?”
顧琰攢眉說:“過分。”
他怎么忍心欺負高尚書這樣的老實人?這樣的滿朝上下都不多了呢!
王聲遠點頭贊許:“可不是過分!高尚書哪里開罪他了?可憐我那老兄弟,一顆真心被白白糟蹋了。”
禮部尚書大怒。
誰是你兄弟?你這無恥老賊!你偷笑也罷竟然還伙同別人來嘲笑我!
這是多大的仇怨!?
禮部尚書對王聲遠的怨恨達到了新的巔峰,他在朝中看見對方,必須要大哼一聲拂袖走開。
又因方拭非牽連御史公,怪他給自己搞了個這么麻煩的事,還故意弄得如此神秘,叫自己出丑。于是看見他也同樣是大哼一聲走開。
此般表現,落到同僚眼中,便越發確信王聲遠所言。
方御史,你造孽了啊!
方拭非:“……”
她什么都沒做呢,天降一口巨鍋扣得死死的,連個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她在臺院壓根兒抬不起頭來,左右官員指指點點。不過這說的就不是她傷禮部尚書的心了,而是傷臺院眾人的心。
“方御史,你究竟是不是想轉去禮部?”
“方御史,御史臺是有哪里不好?”
“您為何先前總往禮部跑?難怪連案卷也不寫了。”
方拭非真是有苦難言,此次鬧得她里外不是人。
聽著都要哭了。
“服氣了!”方拭非趴在桌上,陰陽怪氣地笑道:“王尚書那張嘴,除了不能顛倒黑白,還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林行遠:“你確定他不能?”
“他能!”方拭非說,“他連我這是非都能給他倒了!”
林行遠實在忍不住要幸災樂禍:“認命吧。你也是活該。”
看來友誼的小船還是太脆弱,這片小河流上不允許它通過。
不過,這種話終究也只是戲言而已。用來緩和氣氛,倒也還行,若要當真,那他與禮部尚書之間必有一瘋。
過不了幾日,顧登恒便收到了官員彈劾禮部尚書懶政之罪。
又過不了多久,禮部尚書重請朝中文官出卷一事,被人泄漏出去。
畢竟都是同朝為官,原本科考出題官員已經確定,你忽然反悔前來找我,豈非逼我得罪他人?
果不其然,消息一經泄漏,眾出題官員立馬去找禮部尚書對峙。高尚書并未否認,點頭稱是。眾人自然被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