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都替她做好了準備,方拭非只要順勢查案即可。
可她在臺院還有要務,抽不出太多空閑,便去找御史中丞告假。
但官員不能隨意告假,尤其是如今朝中紛爭不斷,臺院首當其沖的情況下。只能請出兩天,再回去做事。或是借著去縣衙查取名冊之時順便調查。
第二日就去找刑部尚書幫忙,請他與縣令知會,自己要在縣衙翻閱一人的檔案。
她知道時間緊迫,已經很是用心地查找。可京城偌大,翻到了那戶人家的姓名來歷,卻找不到那幾人現在的住所,他們名下只有那座如今空閑的院子。
他們可以不買新房,但平時總要賺錢。雖然不知道幾人是做什么營生,但若大力排查,應當能找到些許蹤跡。
方拭非當天又熬夜,將城中所有擺攤記錄在冊的人家也找了一遍。
各冊間的信息并不詳實,加上記錄成冊的官吏并非同一人,也無法前去問訊求證。其中有管人的,管商道的,管稅賦的……除卻名字相同,根本無法確認是否為同一人。
方拭非又借著白日空閑,一個個跑過去查證。
只有她一個人做事,難度比大海撈針也小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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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院眾人原本就對她明明身為一院御史,卻接連告假、不務正業而甚感不平。又因船廠一事,忙得焦頭爛額神智不清,那股不平就升成了怨念,打算下次看見方拭非好好找她評理。
可過了兩日,待銷假回來的方拭非真出現在他們面前,眾人就無話可說了。
方拭非神情疲憊,分明是疲憊奔波后的模樣,哪里有半點享樂的樣子?
做了兩日,又去找人說要休息。
御史中丞都郁悶了。
“你究竟都是在忙些什么呀?連個人影兒都翻不到!別忘了自己是臺院官員,若真有什么線索,告知你的同僚!千萬別逞個人之強,反將自己置于險地。”
方拭非:“下官明白!”
御史中丞:“所以你在查什么呀?”
方拭非:“在替顧侍郎查點私事。”
“哦……”御史中丞聞言不追問了。
顧琰如今尚未痊愈,連船廠的事都管不過來,卻會去囑托方拭非查的,肯定是極其重要又不便宣揚的。
他還想好好活著,暫時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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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拭非繼續順著線索查,終于在山窮水盡時查到了一對疑似目標的夫妻。按照記錄,對方會在廟會舉辦之時,在寺廟山腳擺設攤位,販賣油餅等吃食。
她抄錄下地址,在廟會當日得空,就趕過去驗證。
寺廟一早開始敬香的時候是最忙的,已經過去了,到了中午反而閑下來。
方拭非在山腳逛了圈,一見到那對夫妻,就知道自己找對了。
女方鼻下有一黑痣,皮膚黝黑,臉型偏方。男方臉型圓潤,手背有一大塊燙傷疤痕。
所有細節都與名冊上描述的一模一樣,連帶旁邊附的畫也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