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公不做理會,繼續道:“本官為方御史長官,為表避嫌,不宜審案。去請大理寺卿前來勘察現場。”
貴妃:“來人將我兒的尸身帶走!”
御史公:“無關人等一律逐出!在大理寺卿到來之前,誰都不可再碰尸體一次!”
貴妃死死盯著他。
御史公才轉過身道:“他身上血跡,手腳傷痕,皆是證據。貴妃若想緝拿真兇,就不要再隨意插手。”
貴妃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猙獰笑容來,說:“好,不能進那就誰都不能進。我在這里看著,以防有人監守自盜。可以吧御史公?”
御史公揮手示意:“給貴妃搬把椅子,至于您的這些侍衛。出去。”
御史公自己進去,小心將尸體的姿勢擺正,以免屆時僵硬。
貴妃站在門口看著,又忍不住掩面哭泣起來。方拭非冷漠站在一側,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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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已墨黑,屋外樹影搖動。顧登恒放下書本,感覺有困意襲來。
他揉了揉額頭。
昨晚徹夜未眠,從早上起就一直心悸難安。他以為是休息不好的緣故。總算來了倦意,不敢強撐,準備過去休息。
內侍踩著大步跑進門來,抬起頭,臉上掛著一副驚慌的表情。
“陛下!”他控制了下語氣,才接著說:“有大臣求見。”
顧登恒詫異說:“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內侍:“戌時了。”
顧登恒哼出一口氣,皺眉道:“什么人?”
“有許多……幾位公卿基本都到了。大理寺卿也到了。”內侍低垂著頭說,“請陛下過去裁決。”
“什么要事還等不及要朕來裁決?”顧登恒心生不悅,伸出手道:“扶朕起來吧。”
他隨內侍走到議事的殿中,才發現滿滿當當,竟站了一屋子的人。
連同六部尚書、九寺卿、中書令、門下侍中等人,都到了。
連貴妃也在。
顧登恒落座,心中有了不詳預感。可耳邊全是貴妃在那哭哭啼啼的嚶嚶啜泣,心情大為煩躁,高聲怒罵道:“何事?不能好好說話嗎?住嘴!”
貴妃立即也回道:“你還問何事?如今一切終于如你所愿了!你非要一個個逼死自己的兒子才肯罷休嗎?”
這話刺中了顧登恒的心事,他如今最聽不得這幾個字眼,勃然大怒道:“你簡直放肆!無法無天!朕議朝事,你來這里做什么?滾開!”
“我是他母親!我兒子死了我為人母還管不得嗎?還不能替他說句公道話嗎?”
顧登恒腦袋嗡得一響,眉毛高高聳起。看向在場眾人。
“什么?”他撐著桌面站起,看向堂中眾人:“她說什么?御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