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月說得極慢,話語里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臉上跟著淌下兩行淚。
白振天驚得重新站起身來,兩步走到白如月面前,蹲下身來,伸手幫白如月擦淚,邊擦邊柔聲的勸道:“月兒不哭,有阿爹在呢!有什么事?你慢慢跟阿爹說,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好嗎?”
白如月想著自己兩世為人,都得到梁王的關愛,再想到梁王遭人毒害,白如月的心痛得難受。
“阿爹,梁王近日來茶飯不思,小方診出來王爺中了毒。
之后,王爺讓百里公子到太醫院請來太醫,太醫卻說王爺肝火旺,脾胃虛。阿爹,你說?”白如月想著太醫的胡說八道,就一肚的火。
白振天聽到這里,眉頭皺成一條線。
“月兒,從小爹爹給你講了那么多故事,你該明白,王爺是皇子,生在皇家,遇到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歷朝歷代,為了那個位置,流多少血?死多少人?想想我們來京城的路上遇到的事。王爺一直身陷在權利的爭斗中,不管他爭不爭,他都躲不開,也逃不了。他不算計別人,但是別人會算計他。
你的心智比常人要成熟,遇到事兒要冷靜。你要想好,你是不是要讓自己置身于權利相爭的漩渦中?”
白如月迎著父親的目光,“阿爹,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王爺待月兒都有救命之恩,月兒不要做忘恩負義之人,月兒不能看著王爺身受困境而不伸援手。”
白振天嘆口氣道:“那行吧,月兒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白如月以為要費心跟父親說道,父親才會同意,“阿爹?”
白振天站起身來,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們和鎮遠候府走得近,明杰是梁王府的統領,巖哥兒秋闈后,王爺還為他和遠哥兒設宴慶賀,在旁人眼里,我們已經是梁王的人了。”
白如月想想也是,看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早就扯不清了。
白振天接著說道:“原本,我不想摻合到這些事里去,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唉,哪有現成的平安?平安都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若是那人上位,我們一家沒有棲身之所,到不如助梁王一臂之力。”
白如月欣喜的看著父親,連連點頭,又迷茫的看著白振天,“阿爹,可是,月兒不知道王爺是不是要爭那個位置?”
白振天搖搖頭道:“這個不要緊,只要能保下梁王,有他在,就算他不上位,或割地封王,或留在京中統領皇族的事務,他都能保下他身后之人。”
白如月點頭道:“行,阿爹,那咱們接下來助王爺一臂之力。”
白振天見女兒的情緒平復了,說道:“忙了一天,累了吧,去歇下吧。等你歇好了,我們在商量接下來怎么做。記著,遇事不要急,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白如月朝父親福身,“謝謝阿爹,女兒告退了。”
秋闈之后,趙世銘先是忙著應付府里為他舉辦的慶賀宴,他是繼曾祖父之后,趙家再中舉子之人。
為此,威遠伯府大宴賓客三天。
接著,趙致坤又把趙世銘請去他家,再大擺宴席三日,讓家中子弟好生向趙世銘學習,他日也金榜題名,光宗耀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