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劃出一片區域來,掛出了很多空燈籠,士子們往上貼自己的詩文。
看誰燈籠下的筐里的銀錢多少,來衡算誰的詩如何。
正因為如此,每年上元節,大相國寺的燈展詩會成為京城的一大盛事。
白如月想著,上一世自己未出閣時,去過一次大相國寺的詩會。
其實算不上去過,那次她和三哥一起,還沒到大相國寺門口,便看到人頭攢動擠得水泄不通街道,她擔心三哥拖著一條腿不方便,遠遠的看了一眼便回去了。
大相國詩會的熱鬧,在白如月的記憶里就成了人頭攢動的場景。
想著即將身臨其境大相國寺的熱鬧當中,白如月激動得有些手舞足蹈。
白啟巖看著時而連蹦帶跳、時而轉身倒退著走路的白如月,緊張得心都提起來,一遍遍的提醒道:“月兒,好生走路,小心跌倒!”
提醒多了,白啟巖索性伸手牽住白如月的手,讓她乖乖的走在自己身邊。
同樣興奮的,還有白啟力,出了家門像脫韁的馬歡騰著到處竄,被秦小方與王水根拽住,一左一右的將他夾在中間。
白啟巖板著臉訓道;“力哥兒,你若不聽話,我讓小方他們現在就送你回去!”
白啟力在哥哥的威脅下老實下來,可絲豪不減他激動的心情,一雙眼骨碌碌的四下張望,嘴里一刻不閑的叨叨。
白啟力興奮無比的看著白啟巖問道:“三哥,據說大相國寺最好玩的是詩會,三哥寫詩了嗎?我一會給三哥的詩投銀子。”
白啟巖離京三年,今年剛回京城。
之前吳明遠給他說過京城的各種軼聞趣事,包括上元節大相國寺的詩會。
對于大相國寺的熱鬧,向來低調的他并不想嘩眾取寵展示自己多高的才華,他只想陪著弟弟妹妹去感受那份熱鬧。
“不了,我沒有寫詩。”白啟巖淡淡的回道。
白啟力黯然嘟嘟嘴,“為什么呀?三哥博學多才,大好的機會,不該好好展示嗎?”
白啟巖意味深長的看眼白啟力,“力哥兒也是才華橫溢的,我聽淵哥兒說,力哥兒的詩文灑脫豪邁,一會兒力哥兒貼上詩,我們大家來投銀錢,怎么樣?”
白啟力的袖袋里寫好了兩首詩,他以為三哥和他一樣,也事先準備好了詩,沒想到三哥根本沒有寫,白啟力有些急了,問道:“三哥,先別說這個,你告訴力兒,你為什么不寫詩?”
白啟巖見力哥兒急切的樣子,依然淡淡回道:“沒有為什么,只是性格使然。我不喜歡鋒芒畢露,我更喜歡不露圭角、虛懷若谷。
還有,我認為,每個人經歷不同,性情不同,此時此情此景所抒發的情感自然不同。所寫的詩或激越高亢或清婉秀麗,或語言綺麗或語言平易。
比如力哥兒,你性子灑脫豪放,你的詩文自然灑脫。
若是今日逛詩會的人多喜歡婉約的,正好有人寫了清婉的詩文,投到此人籮筐里銀錢自然會多,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