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杯,仰頭咕嚕嚕的,一口氣把杯子里的茶吃完,把杯子遞給下人,再坐下身來,人才緩過來了。
大夫再深吸兩口氣,才開始給趙世銘診治。
威遠伯坐到邊上,從下人手里接過茶杯,抿著茶,看著大夫給趙世銘診治,直到此時,心里那團怒火依然沒法平息。
馮氏在邊上哭哭啼啼,擾得威遠伯又是一陣心煩,沉聲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到廚房去看看,盯著廚房給銘哥兒做口吃的。”
馮氏委屈的抹去眼角的淚,扭頭不舍的看眼躺在床上低聲呻吟的兒子,轉身去了廚房。
陳老夫人抹著眼角,見威遠伯的臉黑得如墨汁,沒敢再出聲,靜靜的坐到邊上,等大夫給孫子診治。
不一會,大夫站起身來,轉身對威遠伯欠身見禮道:“回伯爺,四爺受的都是皮外傷,養上些日子就好了。在下給四爺開副調理的方子,再開些外抹的金瘡藥。”
威遠伯拱手道謝,示意趙世銘屋里的大丫頭帶大夫下去開方子。
大夫出門后,威遠伯讓下人退下。
陳老夫人見伯爺讓下人退下,心跟著揪起來。
威遠伯等下人退下后,開口問道:“你怎么還不死心?上次已經給你說了,候府已經給慧姐兒議了親。”
趙世銘邊呻吟邊說道:“孫兒就是不甘心,孫兒哪里比白啟巖差了?”
威遠伯惱怒的指著趙世銘罵道:“不甘心?早干嗎去了?這門親不是你自己毀的?”
趙世銘閉嘴不再說話。
陳老夫人從祖孫二人的話縫里聽出意思來,盯著床上的趙世銘問道:“銘哥兒,你這傷是候府的人打的?他們也太狠心了,下如此重的手。”
威遠伯轉身怒視陳老夫人,“你從哪句話聽出銘哥兒是候府的人打的?要聽就安靜的坐著,不聽就早點走開。別在這里嘰嘰喳喳的煩人。”
陳老夫人想頂撞回去,迎上威遠伯的目光,她立即感到,威遠伯今日的戾氣很重。
陳老夫人難堪的閉上嘴,委屈的坐回椅子上。
威遠伯的目光重新看向趙世銘,音調降下了不少,“還有,銘哥兒,你怎么惹上梁王了?王爺那邊一直想把梁王拉攏,咱們不能跟梁王有過節,你不明白?”
趙世銘覺得自己好冤,他也不想惹上梁王的。
梁王窩在王府里養身子,半年不成現身,鬼知道他今兒怎么會出府,會出現在樊樓!
趙世銘咧著嘴,艱難的說道:“孫兒也不知梁王怎么會出現在樊樓。
孫兒接到稟報,得知慧姐兒出了候府,孫兒就跟了過去,孫兒只是想跟慧姐兒說說話,讓她明白孫兒的心意。
孫兒和慧姐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孫兒想再爭取一回,或許,慧姐兒看在孫兒誠心的份上,會原諒孫兒之前做的蠢事,孫兒跟慧姐兒能再續情緣。”
一段話,趙世銘說得斷斷續續,費了些功夫才說完。
看得陳老夫人一陣心痛,想要開口罵吳不知好歹,眼睛的余光看到威遠伯,只得忍著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