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廷君擺了擺手,示意童子退下。
柳楚清看著明滅的燭光下,穆東明模糊不清的臉,撩了衣擺緩緩跪了下去,“是我錯了”
“不早了,我該走了。”
柳楚清的話被穆東明打斷,他放下手里的茶盅站了起來。
扈廷君也跟著放下手里的茶盅,起身站起,對穆東明說道“那把殘棋,你打算什么時候來和我說下完”
穆東明勾了勾唇角,說道“下次,下次我帶一個人來介紹你們認識,到時候,我們再把那盤殘棋下完。”
話落,抬腳便走。
眼見得穆東明便要從身邊走過,柳楚清想也不想的伸手便要去拉穆東明的袍角,可穆東明是什么樣的身手腳步輕點,瞬間人便在了一丈之外。
柳楚清清的怔怔的看著那刃拂過手掌的衣角,絕望的看著那片衣角融于夜色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是一瞬間,又似是一輩子那么久,直至耳邊響起扈君廷的聲音,他才醒過神來。
“唉”扈君廷沉沉嘆了口氣,伸手扶起柳楚清,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好半響,搖了搖頭,“走,對外,我只會說你是因為身子不適離開書院。”
“山長”
柳楚清還想說什么,卻被扈君廷抬手阻止,“王爺是先去尋的你,再來尋的我。澧山書院是扈家的,但它也是天下學子的,我若不知情,尚且好說,可知情卻仍舊將你留在書院,我如何面對眾多學子走以后好自為之”
拍了拍柳楚清的肩,扈君廷轉身離開書室。
“山長,沈家”
背對著柳楚清的扈君廷搖了搖頭,腳步沒停的走了出去。
柳楚清癱在了地上,他不知道扈君廷那個搖頭是什么意思,是說他傻,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去管沈家。還是說,沈家也會和他一樣的下場
扈君廷沒有給柳楚清答案,但對于問同樣問題的扈夫人,卻是給出了直接明了的答案。
“王爺連柳楚清是妓生子的事都能查出來,沈家這種世代居住京城的還會查不清楚沈家的老太爺,年輕的時候曾經看上過一個小婦人,只可惜那小婦人定了親,老太爺爭迷竅”
“搶親了”扈夫人問道。
扈君廷臉上綻起抹譏誚的笑,搖頭道“古人常說婦人之仁誠不我欺也,若只是搶親倒也罷了”
扈夫人再次打斷扈君廷的話,問道“那是什么”
“殺夫奪妻”扈君廷說道,末了,嘆了聲氣,“王爺說那小婦人卻是個性子烈的,知道未婚夫被沈老太爺害死后,懷里揣了把剪子假意屈從卻在半夜傷了沈老太爺,被沈家活活打死扔去了亂葬崗。”
扈夫人頓時噓唏不已,末了,沒好氣的說道“都是些什么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