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
他突然打斷她。
語調沒有溫度,姜竹瀝識趣地眨眨眼,閉上嘴。
段白焰抿唇“是來求我復合的嗎”
姜竹瀝驚慌失措,像只受驚的鳥“我沒有”
分手的時候,他讓她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現在這話的意思,在她看來,基本約等于“不是讓你別出現么,你他媽怎么又出現了”。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她的身體猛然前傾,又被安全帶拽回來。
段白焰眼里的溫度一瞬冷下去,偏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姜竹瀝最怕這種眼神。
像是被盯上的獵物,怎么都逃不掉。
“呵。”
半晌,他移開目光,胸腔里發出一聲冷笑。
姜竹瀝下意識跟著一抖。
下一秒,他拔掉鑰匙,一臉煩躁地解開安全帶,砰地一聲闔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姜竹瀝茫然得像只小動物“”
他真的還像四年前一樣,脾氣一點兒不見好轉。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甚至于后來,她想逃離父母,偷偷申請了國外的offer,被他知道之后,換回的也是一聲語氣寒涼的笑“非走不可”
她猶豫著含糊其辭,想等他冷靜之后再商量一下,可他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因為第二天清晨起來,她手腕上就多了一副手銬。
她難以置信,視線向上抬,目光順著手銬的鏈子滑向另一端。
就看見了他的手。
是蒼白的,帶著針孔的,布滿疤痕的。
病弱的少年沐浴在清晨的陽光里,逆光看著她,親密地吻在她的額頭上,跟她道早安。
然后,輕笑著問
“還走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竹瀝背上冷汗涔涔。
就在她手足無措,猶豫著要不要給程西西打電話,讓她報警時。
咔噠一聲。
車門解鎖了。
段白焰去而又返,手上多了個透明的小袋子。
他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身上沾了點兒夜霧的水汽,眼角潮濕,整個人的氣場一下子被打磨得柔軟。
只是目光掃過來時,眼神依舊涼涼的。
姜竹瀝無意識地朝后縮。
半晌,卻不見他開車。
“你不開車嗎”她小心翼翼,“我,我家住在九溪園,明德苑,7棟12層,坐北朝”
“姜竹瀝。”他的手指扣在方向盤上,忍無可忍地打斷她,“為什么回來”
“我”她無措極了,“我家在這里”
“我說今晚。”
為什么會出現在殺青宴上。
姜竹瀝一愣,后知后覺地眨眨眼。
他這是在氣她偷偷跑來蹭飯
“是這樣。”她連忙解釋,“我剛回來時在程西西家借住過兩天,今天上午才搬走,還沒來得及把鑰匙還給她。所以今天她說忘了帶項鏈,我就去給她送,然后”
段白焰煩躁極了“我沒問這個。”
“那,那還有就是,”她絞盡腦汁,實在猜不到他到底想聽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倆分我出國之后,仍然在做美食主播。今晚剛好有這個機會,我當然想順路去看看千島國際的”
“下車。”
段白焰身上突然起了怒意,他沒有看她,下顎繃緊,聲線清冷平直。
“”
“這是我的車。”
言下之意,讓你走,你就趕緊走。
她愣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你認真的”
段白焰不耐煩“快點。”
姜竹瀝有點難過,但還是慢吞吞地解開了安全帶。
“拿走。”
她打開車門,兩條腿剛剛伸出去,一個透明袋子劃出拋物線,穩穩地落到她懷里。
不等她看清里面的東西是什么,段白焰飛快地關上車門,油門踩到底,蹭地消失在了她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