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坐在副駕駛,指骨抵住下唇,沉默一路。
熊恪明顯感覺到,他今天氣壓很低。
他覺得奇怪,又有些好奇。前一晚他都助攻到那個份兒上了,難道小少爺臨時又萎了么。
雖然這廝不是他親弟弟,可他真的覺得他好不爭氣啊。
“熊恪。”他突然開口。
熊恪嚇一跳,差點兒以為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嗯”
“保險公司對于火災”段白焰有些猶豫,“就像昨晚這種,一般都處理多久”
“保險公司很擅長打太極,三天的事也能拖成半個月。”熊恪想了想,“何況這次的事兒不止是保險公司,還關系到小區物業和電網局,姜小姐又不是戶主,可能時間會更久。”
“如果我聯系保險經紀呢”段白焰頓了頓,又趕緊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想給姜竹瀝幫忙,我只是問一問類似的事。萬一以后以后遇到類似的,我也能預估一個時間。”
熊恪在心里呵呵。
他今天上午出門的時候,還聽到家里的阿姨在背地里小聲跟私廚說,很久沒見段先生早餐吃這么多了。
死鴨子嘴硬。
遲早死在這張嘴上。
“如果有保險經紀從中周旋,”熊恪在心里嘆口氣,給了個比較折中的時間,“一周之內,應該能穩。”
段白焰不假思索“太快了。”
“啊”
他沉聲“跟我的助理說一聲,讓他們拖慢進度。這事兒要是敢在三個月內處理完,就自己去遞辭呈。”
頓了頓,又嚴肅地道“兩三年也可以。”
毫無征兆,姜竹瀝突然打了個噴嚏。
程西西一臉擔憂“你的病還沒好”
發燒感冒不分家,姜竹瀝好不容易退了燒,這頭又感起冒來。
她聳聳鼻子,搖頭“沒事,我吃過藥。”
程西西一手握住她,一手捏著鼻子走進屋。
火勢早在昨夜就被撲滅了,房子里彌漫著一股介于燒焦與焦臭之間的怪味,廚房的墻黑了一片,客廳也灰飛煙滅了一半,好在姜竹瀝沒有貴重物品,財物損失不算大。
“我早就說過,你一個人住,真的很不安全。”衣柜設在臥室里,沒有被殃及。程西西打開柜子,幫她挑揀還能穿的衣服,“這也還好你住的樓層不高,要是住個十幾二十幾樓,消防車又進不來”
她止住話頭,突然意識到“這是小區物業的責任吧”
“嗯,我約了房東,打算叫他們一起過來談。”姜竹瀝低咳一聲,“不過當務之急,是我得趕緊找個住處。”
這里不能住了,她得換個窩。
“等等不對啊,那你昨晚住在哪兒”
小閨蜜出了事卻沒有第一時間來找她,程西西耿耿于懷。
“我”姜竹瀝有些局促,“在段白焰家。”
程西西頓時就懂了,一臉曖昧地湊上來“你們和好啦”
“也不是”姜竹瀝不知道該怎么說。
段白焰的確說過喜歡她、想要重新在一起,是趁著她喝醉時,掐著她的下巴,不容置喙地告的白。
但等她清醒過來,他的脾氣比先前更壞。以致于她幾次三番,總懷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在做夢,也許他的態度根本沒有軟化。
唯一讓她感到放松的是,他的控制欲似乎有所下降。以前她每次單獨出門,他恨不得派十個黑衣大漢明里暗里跟著她,今天早上,雖然不情不愿,可也沒有多言。
聽她敘述完,程西西的眼睛骨碌碌轉幾圈“不如你先來我家住幾天”
她算是看透了,他倆這場拉鋸戰,比的就是誰先跪下。
可在程西西眼里,小閨蜜是仙女,根本沒有男人能配上她。
姜竹瀝在她家住一輩子她都養得起,憑什么去向男人求和。
“可以嗎”姜竹瀝有些擔心,“你男”
“朋友”兩個字跑到嘴邊,她突然想到什么,將將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