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本來我一回國就想聯系你,結果先一步收到了周老師這個節目邀請所以我直接過來了,想給你個空降驚喜。”
“確實很驚喜。”姜竹瀝高興壞了,“這次回來待多久之后還走嗎”
“如果這邊工作順利的話,就先不走了。”
“吃住都還習慣嗎”
“哈哈哈哈,我說不習慣的話,你會住到我家去,給我做飯吃嗎”
段白焰默不作聲地跟在兩個人身后,從他們的談話里大概得知,這人是姜竹瀝在波士頓時的師兄,也是中國人。
她在外讀書時,他和她選了同一門選修課,一直很照顧她。
一個瘦成竹竿、妖里妖氣的妖怪。
段白焰在心里小聲逼逼。
姜竹瀝問東問西,陳塘笑著一一回復。等她興奮勁兒過去了,才突然想起來,應該向段白焰介紹一下師兄。
“段”
話停在口邊,段白焰眼神涼涼,抬眼看過來。
目光交匯,姜竹瀝朝后一縮。
看他面無表情的涼薄樣子,她以為,他還在為自己剛剛拒絕他、又惡狠狠地兇他而生氣。
生氣也是人之常情
何況,段白焰這個人脾氣壞,本來就比普通人更容易生氣。
那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姜竹瀝一邊想著,一邊禮貌又小心地越過他,朝著周進道“段短短幾天的時間,陳塘學長才剛回國,周老師就能聯系上他,真是費心了。”
和姜竹瀝一樣,陳塘學的也是心理學。
他這人小事脾氣好、大事拎得清,無論放在生活還是放在網絡里,都很受歡迎。
所以求學期間,他在國內外分別養出了粉絲數量龐大的心理情感號,一邊幫小姑娘辨別渣男,一邊幫中年女性解決婚姻問題。
美其名曰婦女之友,粉絲粘合度卻出奇地高,是位一點兒也不帶摻水的“網紅”。所以同樣自帶流量,他的女友粉和媽媽粉,戰斗力就比姜竹瀝要強上很多很多倍。
周進笑道“那必須的。”
“這是我的節目,我肯定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它的熱度能高,就算沒有機會,我也要給參與者們制造機會”他大喘氣,似乎意有所指,“你說是不是,同行段導”
被制造了無數機會,卻每次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段白焰“”
他咬住牙,一言不發地,掰斷了握在手里的玻璃藥瓶。
夜色漸深,等一行人回到民宿,第一位客人的成人禮已經徹底結束了。
姜竹瀝沒能親眼見到客人切蛋糕,心里有一點點遺憾。
然而她當推開門,卻見屋子里喧鬧一片,幾個姑娘正在嘻嘻哈哈地追來趕去。
像是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一個人的托盤在驚詫之下脫了手,一小坨奶油飆到空中,竟然擦著她的耳朵飛過去。
她愣了愣,低下頭,發現她下午離開前做的蛋糕正放在民宿前廳的茶幾上,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姜竹瀝做了一個深呼吸。
然后抬眼問“你們在干什么”
其中一個蘑菇頭女生停下來,笑道“玩奶油啊,你要不要也來加入我們”
姜竹瀝記得,這姑娘是夏蔚的小迷妹之一。
她強忍怒火“這蛋糕是給客人的。”
“哦,是這樣。”蘑菇頭毫不在意,“他打開之后,我們嘗了嘗,覺得青蘋果的內陷不好吃,就又帶回來了。”
那也就是說,客人其實根本沒吃到她做的蛋糕
姜竹瀝的邪火直往腦子里沖。
偏偏另一個杏眼妹子還火上澆油“對啊竹瀝,你也別太較真,他成人禮上還有很多別的食物,就這么個蛋糕就算是少了,也不差什么的。”
姜竹瀝抿著唇,不說話。
蘑菇頭和杏眼交換眼神,前者會意,掄起盤子,笑嘻嘻地朝著后者扔奶油,然后狀似“不經意”地手一滑“呀”
盤子倒扣到姜竹瀝的長發上,一路向下,油糊糊地粘滿她的長發。
段白焰眼神一緊,正想開口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