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眼睛亮晶晶“你和小段哥哥,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姜竹瀝心里好笑,她可真是個小孩子啊。
這種問題如果是程西西來問,她一點兒都不會兜圈子,只會賊兮兮地暗示她幾壘了
所以她給出的答案也非常清水“停留在牽手前的那種關系。”
倪歌不信“騙人。”
姜竹瀝笑著搓她毛茸茸的腦袋,不再搭話。
上山時天氣很好,日光晴明。
光線晃著晃著,姜竹瀝的思維就開始亂跑。
她靠在窗戶上,迷迷糊糊地想。
倒也不完全是騙人
可是,如果要她現在重新去相信他,不加防備地重來一遍
她想。
那未免太難太難了。
這一期節目錄制很順利。
夏蔚全程安靜如雞,沒有再來找她麻煩,鏡頭前言笑晏晏,背地里卻焦慮得臉上爆痘。甚至有一次,她撞見夏蔚半夜站在走廊上打電話,來來回回眉頭緊皺,不知道在跟電話另一端的人聊什么。
而且似乎,還不止夏蔚連她那兩個小迷妹都沒再糾纏她。夏蔚好像真的被別的事纏住了,難以抽身,沒空再來給她找麻煩。
姜竹瀝樂得自在。
她全程開開心心,直到拍完這期打算下山,都沒有出別的幺蛾子。
美中不足,是下山時倪歌走到半山腰,一著不慎,被一只毒蟲咬了一口。
倪歌家庭條件不亞于夏蔚,從小到大被保護得很好,膚色凝白,身上連一點兒磕碰的傷疤都沒有,這么毫無征兆地被咬一口,腳踝迅速紅腫起來。
她眼睜睜看著那條蟲子肇事逃逸,等姜竹瀝趕到,被嚇得語無倫次,拽住她就不撒手“剛剛剛那條蟲子有那么大那么那么大我一輩子沒見過那么大的蟲子還長還黑它它咬我我又沒咬它,它干嘛呀”
姜竹瀝一邊聽她描述那條邪惡巨蟲的樣貌,一邊檢查她的傷口。
山上草木蔥蘢,連毒蟲都格外肆無忌憚。
倪歌手足無措,泫然欲泣,捧著發麻的腳踝,一副想哭又不太敢哭的樣子,“離,離下山還有好長一段路呢等,等我到了醫院,是不是就要截肢了”
“不會的,你別著急。”姜竹瀝環顧四周,周進幫攝影大哥搬器材,從另一邊先下山了。其他幾個姑娘指望不上,可是距離下山又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她當機立斷“山上的山莊里有藥,我回去幫你拿。”
倪歌愣了愣,下意識覺得不太好。
但她想了想,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眼里蓄著水汽,還在擔心姜竹瀝“不要了吧,竹瀝姐萬一在這里走散的話,我們”
“你先讓她們幾個扶著你下山。”姜竹瀝打斷她,輕聲安撫,“沒事的,我比你們動作快,拿完藥就立刻下來追你們。”
“竹”
她還想勸。
姜竹瀝已經轉身撥開草叢,很快消失在蔥蘢的草木群里。
倪歌憂心忡忡,被其他幾個女生扶著下山。
山上沒有信號,周進遲遲見不到她們下來,不放心地上山來找,在四分之一的高度見到人,卻少了一個。
他眼神一緊“姜竹瀝呢”
倪歌解釋前因后果,每說一句,周進的表情就難看幾分。
“她一個人上山了”聽到后面,他急得差點破音,“可是今天后半夜,要下大暴雨啊”
他話音剛落,仿佛是為了應景。
游走在天空中的青色閃電一閃而逝,微頓,落下一道沉重而響亮的悶雷。
段白焰趕到山下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閃電撕破夜空,雨大得像是在下刀子,能見度被壓縮,三米之外,什么都看不見。
山下拉起警戒線,周圍徘徊著幾位救援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