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那幾個人已經圍了上來,一臉激動地搓著手問,“你一夜多少錢啊”
他“”
他如鯁在喉“我不是”
“就不要裝了吧,段導都跟我們說了。”那幾個人眼神懇切,“你既然有當街賣自己的勇氣,就不該在這種時候難為情啊。”
楊姓吟游詩人“”
他覺得現在,全世界環繞七百二十度立體聲,都在問他,睡你一夜多少錢
他咬牙切齒“你們什么毛病一個個的,腦子進水了”
其他人還在笑嘻嘻。
他難受極了。
半晌。
“那個是段導告訴我們,你對自己公開定價,歡迎詢價。”一個好心人內涵夠了,一臉糾結地告訴他,“他雇了我們,讓我們每個人來問你一遍,一夜多少錢。”
吟游詩人“”
操。
這事兒后來成了圈子里一個笑話,但姜竹瀝沒機會知道了。
她跟著段白焰上了車,才哭笑不得地想起他剛剛的稱呼“未婚妻”
段白焰的手頓了頓“嗯。”
姜竹瀝見他信誓旦旦,突然間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失了憶。
她有些猶豫“就我們兩個,這個發展過程中,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關鍵點”
“沒有,你沒記錯,事實如此。”他看著前方,臉龐被夕陽的光影切割成兩部分,淡淡地道,“我們分手了很多年了,一直沒有正式復合,你也沒有答應做我女朋友。”
姜竹瀝眨眨眼。
“所以我想,”他波瀾不驚地大喘氣,“那就先把婚結了,再慢慢培養感情吧。”
姜竹瀝“”
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
其實這些時日以來,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某種程度上,段白焰對她而言是一艘賊船,可她仍然像一個心理病患,病態地依附于這段結果未知的關系,糾結猶豫,拖泥帶水,拿不起放不下。
所以她小心斟酌“我只是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狀態,實在是”
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好。
“說實話,”段白焰坦言,“我根本不覺得,會有你解決了所有問題的那一天。”
現在站在他的角度,他能看得很透徹。
姜竹瀝被壓抑太久了,始終像一個沒有好好度過青春期的小孩子,因為沒有機會像他一樣張揚地來一場盛大的叛逆,所以也沒能完全建立起獨立人格。
所以在她畸形地成年之后,她仍然停留在那個叛逆的階段,對“我要獨立解決問題”這件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懷。
然而要命的是,同齡的人到了這個年紀,都已經開始學著向外界尋求幫助、進行資源互換。她與他人錯位,身處其中,茫然無措,一路被推著跑,一路逃避問題。
所以段白焰根本不覺得,她有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
他總是被人說幼稚,然而姜竹瀝同樣不成熟。過去他樂于利用她這種軟弱的性格,但是現在,他愿意把他所看到的事實告訴她。
姜竹瀝非常糾結。
她沒有道理一直讓段白焰等等等,可她確實有很多事亟待解決。她務必迫切地希望,她能把自己整理好,再去見他。
“我們”她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從戀愛開始,重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