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見到她的第一眼。
在我完完全全,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一個人,的時候。
姜竹瀝那通電話,來自謝媽媽。
圣誕節過后,夏蔚迅速占據了各大娛樂新聞的頭條。
她沒怎么關注,但她猜測雞蛋花小姐的日子不太好過,緝毒小分隊接到石錘舉報,端了一個地下俱樂部的老巢,清算出很多大大小小的明星她是其中一個,也是最近人氣最旺的一個。
吸毒放在哪兒都是大忌,何況圈子里早就下過明確的規定。
然而要命的是,很多粉絲為了維護她,發出了“吸毒怎么了國外多少明星都嗑藥何況夏夏只是為了減肥啊”、“她只是為了讓自己更漂亮,也是為了我們這些喜歡她的粉絲,她做錯什么了”、“”的吶喊。
這種情況下
一粉頂十黑。
這種屠城之勢驚動了上頭幾個大v,姜竹瀝想,這事兒一時半會還真鬧騰不完,不過鬧騰完這一波,她應該確實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謝媽媽在這時候找到她,問她愿不愿意回去,繼續做那邊的志愿工作。
姜竹瀝沒有給明確回應。
飯局過后,她站在電梯口,迎著颼颼冷意裹緊披風,抬頭看段白焰“你覺得呢”
“看你怎么想。”段白焰把瑟瑟發抖的松鼠姑娘撈進自己懷里,思索一陣,放棄替她拿主意的想法。
在生活上,她比他想象中獨立得多。
他當然喜歡她依賴他,可她同樣需要自信和自我認同,而那些東西,只有她能為自己建立。
“說實話,我很想回去。”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望著他眨眨眼,“我以前沒有接觸過自閉癥患者,當我接觸到他們,才發現他們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無數影視作品將自閉癥形容成“星星上的孩子”,在募捐時也將他們形容成天才,可實際上,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對于我來說,無論是給務工子女做心理咨詢,還是教自閉癥的孩子做餅干、學烘焙,都是在熟悉的領域內,稍微往安全區以外跨越了一點點。”電梯間內的燈光安靜地落下來,她對他進行自我剖白,“它們都能讓我有成就感。”
電梯還沒上來,段白焰忍不住,捏捏她發涼的鼻尖“那就去。”
行至此處,他們可以做彼此的后盾,不用再擔心前路坎坷。
“不過說到這個。”他微頓,突然想起,“余茵剛剛吃飯時提到的那個項目,你有沒有興趣”
余茵是一位紀錄片導演,之前常年居住國外,拿過許多國際大獎。近日剛剛歸國,在籌劃一個系列公益短片,鏡頭首先掃向的人群,就是自閉癥患者。
姜竹瀝坦然“有。”
段白焰眉梢微聳“為什么你留了她的聯系方式,卻不直接告訴她,你想參與項目”
姜竹瀝在酒桌上表現得很大方,可沒人看到的地方,耳根仍然忍不住發紅“我怕我做不好。”
所以在項目結束之前,要藏著掖著,不可以告訴別人。
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最后卻做不好,會很丟臉。
電梯“叮”地一聲。
段白焰拍拍她的腦袋,擁她進門,低聲問“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不是很多”紅酒后勁兒還沒完全上來,她貼著他,身上有些冷,只覺得臉龐發熱,“怎么了”
段白焰沒有說話,按了一個五十多的樓層。
姜竹瀝驀地睜圓眼“我們不回家嗎”
他居高臨下,輕飄飄地,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姜竹瀝愣了愣,罵上懂了“你這個騙子”
“我”她漲紅著臉,掙扎著想去按電梯,“我要回去”
被段白焰一把撈回來,按在懷里。
她還想再說什么,他已經吻了下來,氣息滾燙。她的聲音艱難地從唇縫中擠出“嗚”
他掐著她的下巴,帶著點兒小小的懲罰性,輕輕咬她的嘴唇“你乖一點。”
下一秒,電梯抵達樓層。他半推半抱地,一路吻著她,刷開房卡,將她按到床上。
床墊很軟,她不受控地彈了一下。
他的吻沒有停,唇很燙,攻城掠池,呼吸相融。
姜竹瀝被吻得神志不清,她的背部陷入被褥,氣喘吁吁地睜開眼,一抬頭,就看到天花板上的茶色玻璃。不大不小的一塊,正對著這張巨大的圓床,若隱若現地,反射著床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