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那措施本來就不是百分百靠譜。”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先去醫院。
去醫院的這段路,姜竹瀝平時上班也會經過。卻從沒像今天一樣,覺得它這么漫長。
段白焰沉默一陣,試探著叫“竹瀝。”
“”
“如果真的那個,你生嗎”
“”
姜竹瀝想喝口水冷靜一下,擰啊擰,半天擰不開礦泉水。
段白焰連忙接過來“我來。”
他把水遞到她手邊,她沮喪得像只被雨淋濕的貓“我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它我們必須對他負責。”
坦白地說,這也是她焦慮的一部分。
段白焰沉默著,將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往常都是家里司機帶他來醫院,他很少獨自開車,找不到空位,繞了很多圈。
他牽著她上樓,幫她找到一個沒人的座位,想就地將她放下“你在這兒坐一下,我去幫你掛號,嗯”
“你休息一下吧。”姜竹瀝把水遞給他,小聲說出一直以來的猜測,“小白,你是不是仍然在擔心,我會臨陣脫逃”
她的前科太多了,人格結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或許他骨子里也沒有信心。
“”段白焰沒有說話,仰頭喝水,喉結性感地滾動。
“沒有用的。”她像只不諳世事的小動物,一臉認真地主動指出,“如果我想逃離這段關系,就算我跟你結婚,把孩子生下來了,也照樣會跑的。”
段白焰“你剛剛才說,我們應該對他負責。”
“所以別生呀,不生就不用負責了。”
“”
“小白。”她一本正經,“你自信一點,我超級愛你,不會逃跑的。”
所以你也沒有必要,非得拿孩子來拴住我。
段白焰握著水瓶,沉默了一會兒。
“竹瀝,你有沒有聽過一句俚語doordie翻譯成中文,意思就是,我愿孤注一擲,也愿為之付出,不訴痛楚。”他轉過來,醫院走廊上鋪開夕陽昏暖的光,映得他眼底也一片璀璨,“你大概不知道我多喜歡你也是,我從沒告訴過你,我是個不會說情話的渣男。但如果要我用一句話表達我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
姜竹瀝心跳加速,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頭頂毛茸茸的耳朵無形之中跟著動了動。
“我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里,像你一樣,也覺得自己這一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我好像天生不具備愛別人的能力。”他輕聲說,“我總懷疑自己會孤獨終老。”
很長一段時間里,對于他來說,愛是擁有,是占有,是不放手。
他從沒想過會因為一個人,愛上人間。
姜竹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你很擔心我們沒辦法好好愛他,我知道,也能理解。”他回握住她,捏捏她的手,“但我們這種擔憂沒有盡頭,你總有一天要下定決心。”
下定決心走出去,離開玻璃罐子,接受新的成長。
姜竹瀝想了很久。
日暮時分,晚霞鋪滿天際,涼風和暮色浸染天空。
“如果是一個女兒”許久,她輕聲說,“我要培養她做一個作家。”
然而沒有女兒。
段白焰的信仰崩塌了,他握著醫生的手,再三確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