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遺憾“真的。”
“兒子呢”他不甘心,“男孩子也可以,男孩子也很好啊。”
醫生“這不是性別問題,您太太沒有懷孕。”
微頓,他補充“但她確實太累了,不管是白天的事還是晚上的事,都應該節制一點。”
姜竹瀝想找個沙坑,把自己發燙的腦袋埋進去。
“謝謝醫生。”太丟人了,她只想趕緊溜,小小聲地道,“我們走吧,小白。”
段白焰不想接受現實“可是醫生”
“走吧走吧。”姜竹瀝耳朵通紅,超級超級小聲地在他耳朵邊說了一句,“實在想要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回去造一個”
段白焰一聽這話立刻就精神了,蔫兒唧唧的狼毛立馬抖擻起來。
他們搖著尾巴向醫生道過謝,十指相扣地走出診室。
夕陽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兩條尾巴的影子勾勾搭搭地結成一個愛心。
“喂我說你們兩個,如果備孕的話”醫生早年看過奇葩新聞,大概是覺得這對年輕的小夫妻也長得很愚蠢,又極其好心地吊著嗓子,提醒了一句,“就記住,不要避孕了啊”
回去的路上,段白焰臉上的笑擋都擋不住。
姜竹瀝臉紅成番茄,懊惱地推他“你還笑”
“我怎么不能笑了”
“我又沒懷孕,你開心什么”
“雖然現在沒有,但很快了呀。”說完,他又自己一個人傻樂起來,尾巴的影子搖成螺旋槳,在腦子里幻想自己可愛動人、會追著她喊爸爸的軟綿綿小女兒。
他心態可真好
姜竹瀝見他沒有失望、沒有難過,也跟著放松下來。
走出去一段路,段白焰突然想起什么“你沒有反悔吧”
松鼠姑娘乖巧地搖頭“沒有。”
他松一口氣“怎么突然想通了”
“因為被人告白了呀。”姜竹瀝有些狡黠地眨眨眼,睫毛上金光抖落,“別笑話我,這至少證明一件事,你不是為了睡我才哄我。”
段白焰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把他想象成了什么魔鬼“你可真是個邏輯鬼才。”
“你剛剛在醫院里,”姜竹瀝被逗樂,“說的都是實話”
“嗯。”
“那你喜歡我,是不是比我喜歡你要早”
段白焰頓了頓,含糊道“也許吧”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撞見她哭、認定她是同類才動心,然而現在想起來,他第一次動心,明明能追溯到他們初次見面。
他清晰地記得,那天他第一次去一中,熊恪幫他提著書包,送他下車。
外面霧氣蒙蒙,他忍不住將手伸出傘外,驚奇地發現,天上下的不是雨,竟然是紅線。
他滿心好奇地跟熊恪告別,踏上學校的樓梯。密密匝匝的紅線里,視線逐漸開闊,慢慢地、由遠及近地,紅線中走出一個神奇的姑娘。
姑娘長得白凈秀氣,個子矮矮的,衣服都濕了也看不見胸,活像一個小可憐。
但小可憐也是可愛的,因為她元氣滿滿又難掩慫氣地喊著要保護他,他一邊在心里不屑地想著“我可是宇宙暗黑破壞王誰能保護得了我”,一邊口嫌體正直地被死死困在那場紅線雨里,再也沒能走出來。
“我那時候想”
天光變得黯淡,云朵在天邊散成魚鱗,光影愈發柔和,像文藝電影溫柔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