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瀝眨眨眼,立刻想起來了。
就是那天她氣鼓鼓地發消息威脅他要去告老師,他回了一句,“我跑著來追。”
“其實我當時”段白焰微微頓了一下,“是給你寫了祝福語的。”
姜竹瀝的眼睛蹭地一亮。
“我單獨找了張信紙,沒跟其他人寫在一起。”他說著,還真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信紙,“但是后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給你,拖到現在。”
姜竹瀝小聲接話“因為你是個超級別扭的人。”
段白焰含笑睨她一眼“我現在讀給你聽。”
滿座賓客屏住呼吸,四周落針可聞。
“姜竹瀝。”他聲線清和,“沒想到你這么快也要十八歲了,這兩年我看你喝了很多牛奶,偶爾還偷偷吃木瓜,但是多么遺憾,你依然沒有胸。”
程西西還是沒憋住,捂著臉笑了起來。
姜竹瀝好氣又好笑,很想當著這么多人踢他一腳。
然而下一秒,他說“但沒有胸也是好的,你的可愛值并不會因此減少,何況你的青春期已經快要過去了,不必頻頻為此煩惱。胸小能減少很多疾病說到疾病,我被頑疾困擾了很多年,你大概也了解一些,疾病令人痛苦不堪,希望你永遠沒有機會與那些毫無人性的機器打交道。”
姜竹瀝不知道他寫起信來竟然是這么個調調,覺得有趣極了。
他高中時是個文藝青年,現在依然是。這些句子看起來很幼稚,但如今讀起來也并不違和。
姜竹瀝抱著捧花,心慢慢安靜下來。那是少年的心意,也是遲到十年之后,種在純白年代里、終于結果的紅豆。
“我猜你過去十八年過得并不算太好當然這也只是猜測,我并沒有無意間撞見什么不該看見的畫面與情境,也沒有冷漠無情地走開。請你相信,我由衷地祝愿你平安喜樂、福壽雙全,我的朋友。”
他還在叨叨叨地讀,“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記住,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給人寫信,我想它的意義應該不啻于人生的第一封情書,希望你好好保存。接下來每隔十年,我都會去找你檢查,看你還有沒有留著它如果你弄丟了,我們就絕交。”
宴會廳內的氣氛愈發愉悅,程西西已經笑癱在熊恪肩頭。
姜竹瀝也想笑,她忍不住“你閉嘴吧,把麥克風還給司儀好嗎”
段白焰將信重新折起來,他一動不動,安靜地看著她。
“我當時想給你。”他說,“但是在送出去之前,突然后悔了。”
“為什么”
“因為怕你弄丟。”他的眼睛深沉得像一片海,聲音低而認真,“我不想跟你絕交。”
賓客們慢慢又安靜下去。
姜竹瀝知道,這就是他此前說的,婚禮上才能送的禮物了。
她有些感動,眼睛眨啊眨“你讀完了嗎”
“還有最后一句。”
風聲穿庭,空氣中花香四散。
窗外陽光正好,光影清斜,大片的日光傾瀉在他肩頭,模糊而溫暖。
他放下麥克風,上前一步,在賓客們低低的呼聲中,俯身低頭,對著她吻下去
“時光無法永駐,但你我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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