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瀝背上發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抱著她下樓。
小姑娘穿著質地柔軟的米色棉布長裙,裙擺接近腳踝,行動間,細白的腳腕還是不可避免地露了出來,也露出上面醒目的紅痕。
熊恪微微怔了一下,迅速移開視線,目光飛快地掠過兩個人被手銬相連的手,最終與段白焰相接。
他有些不解“小少爺”
段白焰面不改色地越過他,按住軟墊,把姜竹瀝放到餐廳的座椅上“沒事。”
熊恪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猶豫片刻,還是咽回肚子。
段白焰這人,從小到大都不怎么正常。
段爺爺讓他來看著這個倒霉孫子,除了時刻堤防他自殺之外,還要每日防止他殺人放火。
然而眼下
往上夠不到殺人放火,往下夠不到自殺自殘,他又一臉“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鬧出人命”的表情那還是再觀察一下比較好。
熊恪微微頷首,退出餐廳。
餐廳外是落地窗,陽光充沛,座椅軟綿綿。
然而姜竹瀝坐著也難受,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手銬鏈子不長,她和他離得很近,近到簡直能聽到他的呼吸。她的一舉一動,都和他連在一起。
所以段白焰夾菜的時候,毫不客氣地指使她“把你的左手抬起來一點。”
他不是左撇子,要靠右手吃飯。
姜竹瀝累極了,沒有動“那你干脆放開我,不好嗎”
段白焰身形微頓,側過臉望著她,看了一會兒,懂了“你不希望我吃飯。”
姜竹瀝心碎欲死。
她不是她沒有她只是想讓他放開她。
可她說不過他
姜竹瀝低著頭,神情悶悶不樂,沮喪得好像一只被淋濕的貓。
段白焰在心里嘆氣,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
她的眼睛立刻睜得圓滾滾,不等她開口,他垂眼看手銬“既然你實在是不喜歡它套在你的左手上。”
下一刻,她聽到他掏鑰匙的聲音。
姜竹瀝微怔,立刻精神抖擻。
他是不是要取掉手銬了
段白焰垂著眼,輕輕松松地將鑰匙插進小小的鎖眼,打開手銬。
姜竹瀝來不及歡呼。
下一秒,他就不由分說地用力攥住她的左手,重新套進去“那就套在右手上。”
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姜竹瀝好像在狂喜的關頭,突然被人按了暫停鍵。
她愣愣地看著他,臉上浮現出被欺騙的神情。半晌,才問“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
四目相對,段白焰微微愣了一下,迅速回過神,有些狼狽地轉移視線。
她這副可憐的樣子,連他都差點兒心軟。
停了一會兒,他重新抬眼,輕笑“哪有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