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去。不過我覺得你最好是想辦法從馮芝華身上想辦法。我看得出來,馮芝華對你感覺不錯。”常興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比吳緒成全面得多。
“馮芝華要是知道我家的成分,她會不嫌棄?”吳緒成問道。
“難說。”這個常興還真算不出來。
馮芝華被許云霞叫進屋里,很是不解地問道:“媽,你剛才喊得那么急干嘛?”
“干嘛?吳緒成家是什么成分你知道么?”許云霞問道。
“你們不是去過他家了么?”馮芝華還以為許云霞著急把她嫁出去了,一時間有些扭捏。
“芝華,你怎么這么糊涂啊?沒弄清楚他的成分,就跟別人談起了對象了呢?”倪美英忍不住說道。
若是之前,許云霞肯定會很厭煩倪美英插手馮家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她倒是任憑倪美英說話了。
“怎么了?”馮芝華問道。
“怎么了?我托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吳家竟然劃成了黑五類!咱們家是工人階級,怎么能夠跟吳家這樣的家庭搭上關系?”倪美英說話間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馮家人了。
“什么?黑五類?”馮芝華很是吃驚。
“要不然你以為吳緒成一個中專生怎么沒分配工作呢?就是因為他家是黑五類。吳緒成媽媽以前在政府機關上班。現在工作沒有了,只能呆在家里。吳緒成爸爸以前是研究所的研究員,現在人雖然還留在研究所,早就不是研究員了。”倪美英說道。
“怎,怎么可能?我不信!”馮芝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信?不信你去問問吳緒成。看他敢不敢承認!”倪美英拉著馮芝華往院子里走去。
吳緒成看到馮芝華被倪美英拉著走出來,就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么事情了,心中一冷。
“沉住氣。出息!”常興拍了拍吳緒成的肩膀。
“吳緒成,你自己老實說說,你家的成分是什么?”倪美英將馮芝華拉到吳緒成身邊,劈頭蓋面地問道。
“我爸爸媽媽都是知識分子。”吳緒成說道。
“你們家不單單是知識分子,更是黑五類,你家有海外關系。我都打聽清楚了。”倪美英說道。
“我們家真不是黑五類,只是知識分子。是臭老九。我沒騙人。”吳緒成說道。
“我查得清清楚楚的。你還狡辯?不管是黑五類,還是知識分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馮家是工人階級。你一個臭老九的子女還敢打工人階級的主意?小心我喊人把你給抓起來批斗!”倪美英說道。
“芝華,我真沒騙你,我家成分不好,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但真的不是她所說的黑五類。”吳緒成焦急地向馮芝華解釋。
“緒成,去把這塊料刨光滑一點。手穩一點,別把料子刨壞了。”常興將吳緒成支開。
“還刨什么刨?這家具不用你們做了。馮家以后不會再跟你們吳家人搭上關系。趕快離開馮家!”倪美英說道。
“我是馮叔許嬸請過來的,要我走,也要馮叔或者許嬸子來跟我說。”常興說道。
倪美英連忙向馮光華說道:“趕緊去喊你媽出來,盡早把這兩個人趕走。”
馮光華還沒轉身,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幾個人。
“光華,不好了,廠子里出事了。你爸受傷了,已經送到第一人民醫院去了。”進來的是馮長山的同事徐炳濤,看他們的神色與急切,可見馮長山的傷勢絕對不輕松。
“徐叔,到底怎么回事啊?”馮光華慌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許云霞手中拿著的一個搪瓷杯啪地掉落到地上,杯中的水一下子濺開,將屋子全部濺濕。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醫院啊!”常興連忙說道,又對馮芝華說道,“趕緊照顧著阿姨。緒成,把三輪車推出來,騎車送阿姨去醫院。”
“哎!”吳緒成連忙將三輪車推了出來,馮芝華扶著許云霞坐到了三輪車上,吳緒成連忙蹬著三輪車往醫院趕。馮芝華完全沒有了主張,連忙跟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