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瑤已經將事情了解了個七八,楚楠因為這件事會氣成這樣,讓她有些驚訝。不過她明白,楚楠不是有處女情結,而是感到自己被愚弄了,被皇後羞辱了,且認為自己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拆散別人夫妻、迫害他人的幫兇。
皇後這一舉措,無疑是在說楚楠是個喜愛美色,荒淫不挑嘴,好操縱的人。只要抬個美貌女子出來,管她是香的還是臭的,他就會樂滋滋地笑納。
范雪瑤有讀心術,一開始就知道鄭香兒是主動攀高枝。可楚楠卻不知道,他自然會懷疑鄭香兒的來歷。皇後確實走了步臭棋。
皇後嫁給楚楠這么多年,竟然都不清楚楚楠的為人。
如果楚楠真的是個好色的男人,就不會做了這么多年的太子還只有那一點侍妾了。她可是知道的,在楚楠做太子的期間,除了當時的太子妃之外,就只有三個人有名分。
一個是現在的萬婕妤,另外兩個是生下了女兒楊修儀和俞婕妤。其余的都只是宮女罷了。
楚楠就是不荒淫,明智,才會讓她這個皇後當的這么穩妥,不然她那么普通的相貌,又沒生養,憑什么能被封做皇後
初為太子妃,繼位后卻沒被冊封為皇後的也不在少數。她怎么就順利當了皇後正是因為楚楠念舊,顧念她。
范雪瑤想通這些,頓時啼笑皆非。
也是她一開始沒想太多,只想著反正礙不著她什么,總是免不了臨幸別人的,一個鄭香兒算不了什么。卻忘了楚楠這個人,其實心思有點多。
因為他早年處境艱難,雖貴為皇後所出的嫡子,太子,可在蒙先帝萬般恩寵的那些伶人奸臣面前,卻還得避讓容忍。所以他的自尊心很高,對自己要求嚴苛,皇後這一舉動,無疑是打了他一耳光,一個重重的羞辱。
楚楠心里氣惱,夜里睡著時都是皺著眉的,接下來好幾天都不痛快,皇後那里再也不去,與朝臣商議事務時也氣氛沉郁。這樣沒幾天,太后就發覺了不對之處,這日早晨問安后,就把范雪瑤留了下來,詢問其中情由。
范雪瑤為難地說道“其實妾也不知個中緣由。只知初三夜里,官家駕幸圣人寓處,卻不到亥時就回了瑤華宮。當時妾還未入睡,連忙出來迎接,只見官家橫眉怒目,忿然作色。因為是官家與圣人間的事兒,為避嫌,妾不好詢問。雖好言相勸,卻因不知事從何起,話不對頭,沒什么效果。妾無能。”說罷,倍感慚愧的低下頭。
韋太后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見范雪瑤一副羞愧的抬不起頭來的模樣,欣慰地點點頭,和顏悅色說道“這并非你之過錯,莫要自責。你做的很好了。此時老身自會問詢官家,你不必憂慮,好生照料大皇子便是。”
到晚間,韋太后遣人打探楚楠的動靜,見他料理完事務,便派人去請他。須臾,楚楠便來到。
正是用晚膳的時候,韋太后與楚楠一起用過膳,坐在一處吃茶,互敘寒暖。韋太后便將心中疑惑問出口。“官家,老身聽聞你近日心中不暢,愁眉不展。可是前朝有煩心事可說與老身聽一聽,與你做個決斷也好。須知積郁于心,你是國君,關系著萬萬人,切不可怠慢了你自身健康。”
楚楠手中動作一頓,將金葵花茶碗放下,看向韋太后,猶豫了一下,他為皇後的事惱了多日,對誰也說不出口,因為始終難以消氣。此刻感受到母親的關懷,楚楠心想,這事除了對娘娘說,還能說給誰聽呢。
于是強忍下羞辱,將事情經過說給韋太后聽了。
韋太后聽了這事,既感到氣憤又有些驚訝于楚楠的反應。她氣憤的是許皇後竟一點分寸也沒有,要抬舉個宮女固寵并非什么大事,這種事她早已司空見慣。可抬舉個婦人,那意義就不同了。
況且聽楚楠所說的看來,那鄭香兒頗通風月,這可不是良家女子的作風。這鄭香兒來歷不明之處,韋太后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