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皇後眼看著自己備受冷落,而那范雪瑤卻成了貴妃,寵冠后宮。看著彤史上一串的披香殿的字樣,心里頗覺不暢。她有心爭寵,可官家根本不踏足中宮。宮人女官都給她出主意,勸她要溫順柔婉,學著貴妃的姿態一點兒。
她聽了勸,反而把眉頭一豎“本宮堂堂中宮皇後,母儀天下,做什么要學那下流女子的諂媚逢迎”
女官和宮人們聽了,背地里都搖頭嘆息。都到了這地步了,還一味嘴硬。難怪敵不過貴妃,皇後的威望蕩然無存。
許皇後雖然望幸思恩,可她卻心想,讓她伏低做小,學那范氏婢膝奴顏的,哪怕是對著官家呢,她也不甘心。她覺得一旦做了,就徹底敗給那范雪瑤了。
學她,就不等于說她這個皇後不如范氏嗎還得學她才能獲得官家的寵幸。
她寧可讓娘家尋找美貌女子,精心調教,指望下次小選送進宮。之前那張氏擺了她一道,到手的皇子卻沒了,可把她氣壞了。以至于失了理智,行事莽撞糊涂,處處受挫。現在太后不愛搭理她,連官家都很少踏足中宮,她心內很是懊悔。
那張怡云算什么,她不愿把兒子給她,她還不想接收呢被她養育,那就是半個嫡子的身份,難道不比做她張怡云的兒子高貴她自己毀了兒子的青云路,日后有她后悔的。
她想要皇子,難道找不到人愿意把兒子給她的底下那些世婦,哪個不巴結她,指望她提攜,可那些人實在沒福氣,至今沒養下一兒半女,帶累她地位不穩。還是在宮外找的好,出身不用高貴,只要生的美貌無雙,能奪了那賤婢的寵幸,把她壓下去,才叫真好
許皇後琢磨著怎樣奪走范雪瑤的寵愛,范雪瑤也在琢磨著該給自己和兒子鋪路了。
她密書了幾封信,都是薄如蟬翼的紗,團的小小的,用薄薄一層蠟封了丸子,再把香研的細細的,用花露重新勻了包在蠟丸外面。依舊香噴噴的,任誰瞧了,都以為是香丸。
李蓉按例入內時,許皇後正盯她盯的很緊,李蓉是在一位女官,幾名內侍、宮女的擁簇下過來的。內侍和宮女也就罷了,那女官明擺著是許皇後派來監視她與李蓉的,范雪瑤不好全把他們攔在門外,內侍不進內殿,只讓那女官和幾位宮女入內。
母女二人敘過禮,范雪瑤問候了家里一番,李蓉這邊也問了范雪瑤安,范雪瑤拉著李蓉到榻上坐下,正要如往常一般依偎在一處說話,那女官趨步上前,低眉垂眼道“貴妃,這般失儀了。”
范雪瑤聞言,臉上和煦愉悅的笑意便淡淡的了,不大愉快的樣子。這是她升了貴妃后,娘家人第一次進宮,心情不同以往。這一下子可掃興了。
那女官視若無睹,就立在當地,一副她們兩人不各歸各座不罷休的樣子。
范雪瑤正要說話,李蓉怕她堅持,會招致非議,女兒剛晉升為貴妃,中宮定視她為眼中釘,千方百計尋她錯處。這女官一看就是皇後的人手,與她爭執起來,馬上就能傳出恃寵而驕的話語。
她心里想法轉了一遍,趕緊起身道“貴妃坐著罷,我在下面坐著就好,一樣說話的。”李蓉說著,不容范雪瑤挽留,自己到下面椅上坐了。
范雪瑤怏怏不樂的樣子,壞了心情,可是又不能與女官爭執這些,嘆了口氣。
李蓉笑勸道“宮里規矩重,我這好不容易來一趟,沒得為了這些壞了心情。”
范雪瑤點點頭,這才與李蓉閑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