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蘭殊先生給段敏敏刻章刻的爽快,實則全看在林銳的面子上,如果換個人來連門都別想進,更別說求他親手刻的章子。
蘭殊先生窩到后堂去了,他選了一塊青田凍石為段敏敏刻章,上品的材料足見他的誠意。
雖然段敏敏和林銳一樣,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好貨色,但作為兩個殘次品的師父師爺,他心地善良不和他們計較,一頭扎進刻章室,呆足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手里拿著內里鑲絲絨的盒子,盒子正中心放著章子。
蘭殊先生把盒子遞給段敏敏:“刻好的印章如果長時間不用,就用毛筆沾上一些核桃油,把印章的幾個面都刷一下,然后放到盒子里保存,這樣會防止印章產生裂紋。”
段敏敏拿出印章看,篆書線條圓潤,十分喜人:“師爺,這是什么石頭啊,真好看。”
蘭殊先生傲嬌的說:“上品的青田凍石。”
段敏敏心中激蕩,她雖然不會認石頭,但她聽說過啊,青田凍石一石難求,再過幾年都只能在拍賣場看見它了,不過刻個章您老可不可以不要這么興師動眾,這樣有誠意的印章她怎么拿去賣?
蘭殊先生見段敏敏快感動哭了,頗為自豪。
“有章得有字,小姑娘寫一紙,怎么樣?”他倒想看看習字三個月能能耐到哪去,居然被林銳這小兔崽收來當了學生。
“你確定?”段敏敏顧忌著雙方的臉面,怕她的字寫完了能直接和老頭分道揚鑣。
“怎么?怯場。”
段敏敏小手一揮:“筆墨伺候。”
蘭殊先生一巴掌拍在段敏敏的后腦勺:“自己去準備,一個是你的師父一個是你的師爺,誰伺候你?”
段敏敏癟著嘴,開始做準備工作,她會挑紙能研磨,選了長峰狼毫,樣子功夫做的十足,落筆一副草書,寫的蘭殊先生臉都歪了。
“這是個啥?”蘭殊先生看著鬼畫符,感覺自己的書寶齋掛個番可以開壇扶乩了。
林銳相對淡定,畢竟和段敏敏同學也好幾個月了。
“你老湊合看吧。”這都算好的了,她第一次拿毛筆,沒糊成一團不錯了,難不成還挽朵花出來。
林銳在一邊補刀:“段敏敏,把章蓋上,讓師父給你裱起來。”
段敏敏喜笑顏開:“誒。”把自己的章子沾了印油重重的蓋在紙上。
蘭殊先生痛心疾首,對著兩小孩呵斥:“出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林銳恭敬的道別,段敏敏有樣學樣,兩人就此閃人,蘭殊先生依在門口喊。
“林銳,下次回來,你把字帶走。”太難看了,放在書寶齋影響他齋內的風水。
這會兒城墻下的早市已經散了,人不再像他們來時那么多,段敏敏抱著手里的章子有些感慨,蘭殊先生的親筆章子,是多少人用重金也買不到的,卻因為林
銳被她輕易得到,這一早上的早飯,吃出了多大的身份差距,她是心大,如果換成心細敏感的姑娘跟著林銳吃一次早飯,肯定自卑的再也不想見這個人。
段敏敏知道,林銳在帶著她融入他的生活圈子,可被人照顧的感覺怎么這么不得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