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給他多帶點,對了,我現在在省會跟我爸媽過來玩,正給大家買禮物,你有沒有需要的東西,我買給你。”
林銳在電話對面,握著手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他想問她在哪里,沒問出口她自己先開了口,敏銳的讓人歡喜。
他正在陪蘭殊先生在拍賣行作為拍品主人,掛售新作品,一副信筆寫下的難得糊涂,讓他想到段敏敏的草書,也是難得糊涂。
那么難看的字,他見過的人里,沒有一個能比她寫的丑,也沒有任何一個能丑的那么理所當然。
他知道師父極其欣賞段敏敏,一面之緣偶有念叨,卻是從不念別人的人。
蘭殊先生生性寡薄,年輕時候以字畫頭角崢嶸,年老以脾氣壞名聲大噪,他的古怪反而成為別人追捧他的根源。
師父曾經有位身體孱弱的夫人,陪伴了他二十年,那時候他還溫潤如玉,可惜夫人走的太早帶走了他一生的安寧,他獨一人沒有親人沒有子女只能寄情書畫
,對人越發冷漠。
林銳記得自己小時候拜在蘭殊先生門下,是林父借了人情強要來的,蘭殊先生從一開始并不喜歡他,兩人在教習中頻頻較勁兒,足足斗了五年才融洽了師生關系。
而段敏敏第一次登門,敬了半杯茶,師父給她刻章用的料是青田凍石,他知道師父在段敏敏身上看到了師娘的影子,拜師八年,他早已能從師父的口中描繪出師娘的音容笑貌,聽說是個大方逗趣的人,曾經來求蘭殊先生字的人都很喜歡她。
人和人的交道貴在相互,段敏敏深諳此道,林銳把她帶到師父面前,不單單只是讓她融入他的圈子,也是為了讓師父在有生之年不要再靠回憶茍活。
就像現在,他在拍賣會中場休息的時候,出來打電話,師父悄悄摸到他身邊,翻著白眼偷聽,完了還忍不住插嘴:“你讓她以后送點值錢東西過來,幾節香腸孝敬師爺,摳唆。”
林銳建議:“師父,或許你可以買個手機,親自和段敏敏說。”
蘭殊先生很排斥電子產品,以往林銳提起買手機,他都嗤之以鼻,這會兒卻沒拒絕,背起手啐一口:“打完電話趕緊進來,一個班念書還那么多話。”
林銳目送蘭殊先生離開,接著段敏敏剛才的問話說:“你給他們買的是什么?”
“巧克力和棒棒糖。”
“我要巧克力。”
段敏敏牽著苗豆豆奇道:“你不是不吃零食。”
林銳笑語:“你買的我吃。”
段敏敏:…
問了林銳想要哪種口味,兩人又聊了點閑的,段敏敏提到自己明天要去看自己夢寐以求的大熊貓,走到前臺掛了電話,她對服務臺的工作人員說:“你好,我在你們商場撿到個走失的小朋友,麻煩你幫忙廣播一下找人。”
工作人員接手了苗豆豆,小家伙卻抓著段敏敏不讓她走,只好坐下來陪他一起等媽媽。
林銳掛了電話若有所思的回到拍賣會,坐到蘭殊先生身邊,他問:“師父,上次你說有場大熊貓認養權
的拍賣會是什么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