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今日看著姑娘的眼神,一直都很兇狠。在侯府她沒鬧,奴婢以為她今天都不會鬧疼。沒想到剛在二門下了么車,她就鬧騰起來。”
“太太的臉色也很難看,都發青了。奴婢估摸著,三姑娘又要被太太敲打。”
“光是敲打有什么用。太太哪次沒敲打三姑娘,可是三姑娘依舊我行我素。”
“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聽著丫鬟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顧玖一直笑著,一邊琢磨起嫁妝的事情。
顧大人這回真是難得的大方,竟然舍得給她準備四萬兩嫁妝。
昨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玖都懵了。
顧大人吃錯了什么藥,怎么這么舍得。
想來想去,顧玖也沒猜到顧大人是因為愧疚,和一點點慈父心腸,才會變得如此大方。
顧玖沒頭緒,就不想了。
她拿出針線活來做,沒兩下就扎了手。
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干脆放下手頭上的針線活,說道:“這事我不成,還是留給你們做。”
她在針線方面真的沒天賦。
昨天青梅還催著她好歹學著做點針線活,等出嫁后,至少能應付過去。
顧玖也想著,好吧,能學一手應付人的針線活也不錯。
結果她敗給了現實。
針線活這事她真不成。
青竹捂著嘴笑了起來,“奴婢早就說了,姑娘不必為難自己。”
顧玖深以為然,“的確不該為難自己。我還是給你們畫花樣子。”
“姑娘畫的花樣子最好看。二壯傳來消息,就數照著姑娘畫的花樣子做的珠花賣得最好。”
顧玖小小得意了一下,“那是,我畫的花樣子自然是賣得最好的。”
青梅說道:“奴婢原本以為正月沒生意,沒想到正月里生意竟然比臘月還要好。
今年過年二壯就休息了一天,也就是正月初一那天沒開門,初二就重新開業。
來買珠花的人聽說絡繹不絕。正月里大家走親訪友,都要穿上新衣服,大姑娘小媳婦都要戴上新式的珠花。
如今,二壯那個聚美齋,儼然成了……姑娘說的那個詞,奴婢怎么又忘記了。瞧我這豬腦子。”
“引流京城潮流。”小翠接話,她記得可清楚了。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引領京城潮流。”
大家說著話的時候,顧玖又畫了一張花樣子。
“都來看看,這是我剛想出來的,好看嗎?”
丫鬟們湊到書桌前,紛紛點頭,“好看,看著就大方。”
顧玖笑了起來,“等湊夠十個花樣子,就把這些稿紙給二壯送去。告訴二壯,這些可是我親手畫的,不能給別人。”
青梅說道:“姑娘放心,二壯知道分寸,不敢將姑娘的稿紙給別人看。等他用完了這些稿紙,會還回來。”
芷蘭院其樂融融,芙蓉院則正在經歷一場風霜刀劍。
謝氏盯著顧玥,“玥兒,你是對我不滿嗎?”
顧玥茫然無措,“女兒沒有對母親不滿。”
“那你為何當著所有人的面嚷嚷自己的嫁妝不如二丫頭的嫁妝?你到底是在沖誰抱怨?”
謝氏眼神如刀,恨不得一刀一刀剮了顧玥。
顧玥被謝氏的眼神給嚇住了,渾身一抽搐,嚎叫起來:“女兒冤枉啊。女兒只是見不慣顧玖那囂張的模樣,所以才隨口抱怨了幾句。女兒絕不是抱怨母親,請母親明鑒。”
謝氏冷冷一笑,“你不是在抱怨我,那就是在抱怨你父親,是嗎?”
“沒有,沒有。女兒誰都沒有抱怨。若是真有抱怨,女兒也只是在抱怨自己不爭氣。”
顧玥說到最后,眼淚落下,音量也低了下去。一副楚楚可憐,受盡欺負的模樣。
謝氏冷哼一聲,“你說的這些話,有幾句是真話?又有多少只是你口是心非?”
顧玥頻頻搖頭,“女兒句句都是真話,女兒不敢欺瞞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