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挺直了背脊,“老爺說的不對,妾身為何不能質疑?”
顧大人怒極反笑,“珍丫頭嫁妝到現在也沒預備,你還有理了。”
謝氏冷靜地說道:“沒有提前預備珍丫頭的嫁妝,妾身的確有錯。然而,妾身已經提出了解決辦法,為何老爺還不滿?莫非老爺有更好的辦法?我倒是不知道,府中還存了這沒用過的新式家具。”
“府中有沒有沒用過的新式家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為嫡母,苛待庶女,你就是錯。”
“妾身哪里有錯?”
謝氏怒極,“針線,規矩,管家,讀書識字,哪一樣顧珍沒學?何來苛待一說?對比其他府上的庶女,顧珍所學所得,強出十倍不止。如此這般,老爺還要昧著良心說我苛待庶女,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顧大人指著謝氏,“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謝氏反而越來越鎮定,“老爺果真是厭惡了妾身。過去老爺總夸妾身做的好,當家理事是一把好手。而今,因著厭惡了我,便處處看我不順眼,處處挑剔。
果真是因為白姨娘為老爺添了一個兒子,老爺就不再將我們母子幾人放在心上嗎?”
啪!
顧大人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謝氏的臉上。
謝氏捂著被打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盯著顧大人看。
她的眼淚掛在眼角,委屈,憤怒,“你竟然打我?”
顧大人在打完后,其實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當他對上謝氏這憤怒的目光,顧大人又瞬間認定自己沒有錯,謝氏就是該打。
顧大人厲聲呵斥,“打的就是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
謝氏突然放聲大笑起來,“老爺打得好,終于打醒了妾身。”
砰!
謝氏抄起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茶水四濺,濺落在顧大人的衣袍上。
顧大人大怒不已。
謝氏卻沒有因此停手。
她不光是砸了茶杯,還砸了茶壺,將博物架上面的花瓶也砸了,衣服也剪了。
她紅著眼,怒氣沖沖,像個瘋狂的母獅子,死死地盯著顧大人,“老爺打我啊,要不要把我打死?打死我,你就可以另娶如花美眷。
我不過是個妾扶正,謝家也只是暴發戶。我算什么玩意啊,我生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連庶出都不如。
庶出還能得到老爺一聲關心,我生的孩子又得到老爺多少關心?
嫡庶有別,嫡庶有別,這話是隨便說說的嗎?顧珍是庶女,難不成還非要比肩嫡出?
那不如都以顧玖的嫁妝為標準,人人都準備四萬兩嫁妝,請人精工細作打制家具,好不好啊?”
謝氏瘋了,狂了,將內心的不滿,對顧大人的怨氣,全都一股腦的吐出來。
什么后果,什么影響,她統統不在乎。
這樣憋屈的日子,她受夠了。
她要努力吶喊,讓所有人都聽見她的聲音。
顧大人咬牙切齒,“好,好得很。你倒是有理了,還敢當著本官的面砸東西。”
謝氏呵呵一笑。
顧大人怒斥一聲,“你好自為之。”
說完,甩袖離去。
胡姨娘躲在芙蓉院外面,遠遠的就聽見謝氏同老爺在吵架,她就沒進去。
見到老爺從芙蓉院出來,胡姨娘猶豫了一下,還是迎了上去。
“老爺!”
顧大人沒好氣地看著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