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說道:“正因為沒有對牌,所以請秦嬤嬤作證。”
賬房管事說道:“這樣的話,就請大夫人和秦嬤嬤分別簽章,之后小的會將賬本上交家令大人,由家令大人同王妃娘娘核對這筆賬目。”
顧玖點頭,“如此甚好。秦嬤嬤,你先簽章。”
秦嬤嬤還喘著氣,“奴婢,奴婢那有印章。”
沒印章還不簡單,顧玖拉起她的手,蘸上印泥,重重一按,在單據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大拇指印。
秦嬤嬤臉頰下垂的肉一個勁的在顫抖,“大夫人,你……”
顧玖露齒一笑,白生生的牙齒像是要吃人似的。
她對秦嬤嬤說道:“嬤嬤,這是規矩,你是王妃娘娘身邊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秦嬤嬤哆哆嗦嗦的,“這,這筆錢……”
“放心,這筆錢是給湖陽公主的,單據上面會寫明。”
說完,顧玖拿出印章簽章。
有了顧玖的簽章和秦嬤嬤的手印,賬房管事命人開庫房,支取六千兩。
單據上用途一欄,也都注明,此筆錢是給湖陽公主的。
青梅替顧玖收下六千兩銀票,清點數目沒問題,就裝在信封里,隨顧玖一起前往碧璽閣。
碧璽閣內,原本還在哭哭啼啼的湖陽公主,一見到銀票,頓時喜笑顏開。
她清點數目,六千兩不多不少,高興地對寧王說道:“多謝王兄,你可是解決了我的大難題。改明兒,我帶孩子來給你拜年。”
寧王不在意地說道:“別再來找本王要錢,比什么都強。”
湖陽公主笑嘻嘻的,“我心里頭可是一直惦記著王兄,一得空我就來看望王兄。”
裴氏在心頭罵了一句:賤人。
寧王卻說道:“免了!你少來幾趟,本王也能多活幾年。”
湖陽公主對寧王的冷嘲,完全不在意。
類似這樣的情形,過去發生過無數回,早已經習以為常。
湖陽公主拿了錢,心頭惦記著駙馬,連飯都沒吃,就起身告辭,急匆匆趕回去。
寧王還想摟著美人喝酒,妻兒兒媳婦在場,他哪里能自在。
于是他不耐煩地說道:“都退下吧,本王乏了。”
裴氏從秦嬤嬤的表情中,就知道事情沒辦好。
她率先起身,“王爺好歹保證身子。”
寧王嘀咕:“聒噪。”
裴氏哼了一聲,“詔兒,大郎媳婦,隨本王妃離開。”
顧玖跟在劉詔身邊,隨王妃裴氏離開了碧璽閣。
出了院門,王妃回頭盯著顧玖,“是從賬房支取的銀錢?”
顧玖含笑點頭,“正是!”
王妃哦了一聲,“辦事麻利,不錯。”
王妃帶著人離去。
劉詔抬手,將顧玖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后。
顧玖扭頭,想要躲開,顯然是不可能的。
劉詔問她:“有問題嗎?”
顧玖抿唇一笑,“沒有問題。”
王妃裴氏妄想讓她背鍋,她一眼看穿,自然不會跳入圈套。
其實裴氏的算計很簡單。
她讓顧玖拿錢過來,卻不給對牌,就是想讓顧玖個人承擔這六千兩。
換做沒有防備心的人,可能等秦嬤嬤離開后到了賬房才發現沒對牌,空口無憑是拿不到錢的。
王妃那邊催得有急,新媳婦第一次辦事,想著全了臉面,事后補個手續,很有可能就會拿私房銀子先貼補這六千兩。
事后請王妃裴氏補辦手續,裴氏大可拖延。一個月,半年,一年的拖延下去,這六千兩就成了一個死賬。
身為兒媳婦,哪好意思三番五次的問婆母要錢。
到最后只能自認倒霉,白白賠掉六千兩。
顧玖早有防備,秦嬤嬤要走,她立馬派人攔著。
有了秦嬤嬤的大拇指印,顧玖才能順利從賬房拿到錢。
劉詔見顧玖笑得得意,就知是真的沒問題。
他說道:“今晚我會在府里用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