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微微點頭,承認了此事。
淑妃咬牙切齒,“你堂堂公主,每年光爵祿就有數萬兩,本宮又給你準備了諸多陪嫁。一年近十萬兩的收益,也不夠你們夫妻二人開銷,竟然還要去盜墓?你是找死嗎?你難道不知道你父皇最恨這類事情嗎?”
盜墓,那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身為帝王,不僅要關心生前事,更要關心身后事。
凡是帝王,最恨盜墓賊。
歷朝歷代,多少皇帝陵寢被盜。
天子一想到盜墓賊就在身邊,就在皇室,哪能不怒。
沒有當場殺了陳淵,已經是極為克制。
淑妃接著一嘆,對湖陽公主說道:“詔獄如同煉獄,駙馬肯定受不住刑,會將一切招供出來。湖陽,你且做好準備吧。”
湖陽臉色一白,“什么準備?”
淑妃不欲說,怕打擊湖陽。
寧王可沒有這個顧慮,“駙馬這回死定了,會不會牽連到陳家,得看案子大小,陳家有無參與其中。若是陳家也參與其中,陳家完矣。”
湖陽公主一聽駙馬死定了,頓時跌坐在地。
緊接著,她回過神來,哭著求道:“王兄,你救救駙馬吧。我不能沒有駙馬啊。”
寧王冷酷地說道:“駙馬即由自取,本王力有不逮,救不了。你就認命吧,收拾收拾,趕緊和駙馬撇清關系。”
湖陽公主大哭出聲。
陳律陳敏兩兄妹也跟著哭起來。
淑妃嘆息一聲,“事到如今,湖陽你還是以兩個孩子為重。萬一你父皇震怒,牽連陳家,這兩個孩子還要需要你來保下。”
陳律和陳敏都嚇壞了。
“外祖母!”兩個孩子在淑妃面前跪下。
淑妃心疼,對寧王說道:“盡力保住兩個孩子。”
寧王點點頭,答應下來。
湖陽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偏偏雪上加霜。
宮人急匆匆進殿稟報,“啟稟娘娘,啟稟王爺,金吾衛圍了公主府,以及陳府。駙馬身邊一干小廝常隨丫鬟,全都被下了詔獄。陳家大老爺,二老爺也都被下了詔獄。”
“啊!”
湖陽公主大叫一聲,直接昏了過去。
“快將湖陽抬下去,請太醫。”
淑妃擔心不已。
宮人七手八腳,將湖陽抬了下去。
淑妃著急發慌,問寧王,“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么快?”
寧王神色凝重,“父皇這回是來真的。而且駙馬平時名聲又不好,陳家那一大家子,手腳未必干凈,此事難辦。”
淑妃癱坐在椅子上。
寧王想了想,揮揮手,示意眾人退到偏殿。
然后他俯身對淑妃說道:“母妃,湖陽同駙馬還私鑄錢幣,駙馬被抓了現行,幸虧沒透露身份。此事我已經讓詔兒料理妥當。不過駙馬若是熬不住刑,一旦吐露此事,父皇震怒,說不定會牽連到兒子。”
“什么?湖陽竟然……”
“噓!母妃輕聲點。此事僅有兒子,詔兒,還有母妃知曉,切莫聲張。”
淑妃臉色連連變幻,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駙馬該死,湖陽該死。這兩人簡直荒唐,盜墓不算,竟然還敢……金吾衛抓了駙馬身邊的人,那些人定然扛不住刑罰,私鑄錢幣一事,很可能會被吐露出來。你千萬要當心,切莫讓此事牽連到你頭上。”
寧王蹙眉,“只怕晚了。”
淑妃咬咬牙,狠了狠心,“若是陛下果真問罪,你將此事悉數推到劉詔頭上。他是皇孫,陛下應該會對他網開一面。”
寧王眉頭緊皺,“讓詔兒一人承擔,這恐怕不合適。”
淑妃大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猶豫。劉詔是你兒子,難道不是本宮的孫兒嗎?本宮難道不心疼他嗎?可是在這緊要關頭,首要的責任是保住王府。王府不倒,詔兒自然不會有事。王府一旦倒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此事就這么說定了。”
寧王遲疑了片刻,最后重重點頭,“好吧,此事真到了那一步,只能讓詔兒出面頂一頂。”
劉詔完全不知道,大禍將臨頭。
淑妃心頭不安,眼皮子一個勁的跳動,“大過年的,怎么就出了這件事。繡衣衛不過年嗎?這個時候還要抓盜墓賊,簡直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