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有時候會想,人老了,是不是都這樣。
“按照父皇您的吩咐,今晚上的宮宴,就安排在興慶宮。只有我們這些兄弟。”
天子點點頭,含糊道:“將劉詔兩口子也叫上。”
寧王笑起來,“父皇對劉詔兩口子倒是另眼相看。”
天子不客氣地說道:“你若是能掙來許多錢糧,朕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寧王哈哈一笑,半點不在意。
天氣嚴寒,吹了會風,他親自將天子送回寢宮安置。
“還是寢宮暖和,外面冷颼颼的。”
天子坐在書桌前,伸出左手,拿起一本奏章。然而手指卻不聽使喚,不停的顫抖。
啪!
奏章掉落在地上。
所有宮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寧王神色平靜,彎腰撿起奏章,“父皇要什么,和兒子說一聲就成,干什么辛苦自己。”
“滾!”
天子突然發怒,怒火來得異常兇狠。
他連拿東西都拿不穩了,和廢人有什么區別。
寧王還敢說笑,找死嗎?
寧王面色未變,“兒子一會就滾。不過滾之前,兒子先替父皇料理了這些奏章。我來念給父皇聽。”
“滾!”
天子只要求寧王滾遠點,別在他面前礙眼。
寧王無所畏懼,堅持念完了所有奏章。
這期間,無論天子如何驅趕,寧王都不為所動。
寢宮內的宮人,也不敢真的驅趕寧王。
寧王身為儲君,未來帝王,他們真不敢得罪。尤其是天子眼看著一日日衰弱下去的檔口。
天子被氣壞了,差一點閉過氣去。
結果又被寧王給氣得中氣十足,厲聲大罵。
罵罵咧咧,時間過得很快。
興慶宮擺宴,皇子們攜皇子妃出席。
劉詔顧玖兩口子,是唯一的皇孫皇孫妻,十分打眼。皇子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父皇如此看重劉詔,難不成要越過寧王,立劉詔為皇太孫嗎?
眾人又朝寧王看去。
寧王嘻嘻哈哈,心寬體胖。
亂七八糟的猜測,到了他這里,全都不走心。
天子被人推出來。
短短時日,天子老成這般模樣。有皇子當場哭了出來。
“父皇,你受苦了。”
天子深吸一口氣,怒罵,“哭什么哭?號喪嗎?朕還沒死,等朕死了你們再哭也不遲。”
正哭的傷心的皇子,這下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臉尷尬。
寧王出面調解,“今天過年,大家都高興高興。只可惜,今年少了兩位兄弟。哎……”
寧王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眾人高度緊張。
顧玖同劉詔坐在一起。
她悄聲說道:“今晚過后,你就成了靶子。”
劉詔笑了笑,滿不在意,“遲早的事情。”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晚本是皇子聚餐,為何偏偏叫了你我二人出席?太尷尬了。”
顧玖左右看看,真心尷尬。
而且宮宴又不好吃,還比不上王府的廚子。
她情愿留在王府吃年夜飯,也不樂意進宮吃這冷冰冰的宮宴。
劉詔握住她的手,“別急。皇祖父叫你我二人出席宮宴,定有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