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卻說道:“你父皇這些日子飽受陳年舊傷之痛,整夜整夜睡不著。他脾氣的確很暴躁,你忍著點。”
“父皇的病痛還沒減輕嗎”
“略有減輕,但治標不治本。他當年受傷,條件簡陋,沒辦法好好治療。如今年齡一上來,身體就開始痛起來。你要吸取你父皇的教訓,一定要愛惜身體。”
“兒子聽母后的!要不兒子留在曉筑,陪著父皇打發時間。”
“用不著!你父皇忙得很。朝堂上你替你父皇盯著,有什么事及時稟報。”
“朝堂上最近一段時間,勉強算是風平浪靜。因為干旱,他們鬧了一陣,到如今大部分人都已經偃旗息鼓。無論怎么鬧,十稅一,全民納稅都不會更改。這段時間,估計是頂不住了,又有人用田地換取少府糧行的股份。”
顧玖叮囑道:“你多盯著點,爭取過一個平安年。”
“兒臣遵旨!”
……
將政務交給劉御處理,劉詔難得有時間過一段清閑日子。
只是這清閑日子過久,又懷念起整日忙碌的日子。
顧玖壓著他,不準他回宮。
她態度不容置疑,“等到過年我們再回宮,你呢,趁機把身體好好養養。身體養好了,你才能好好處理政務,而不是動不動就是砸杯子踢凳子,指著朝臣的臉又是抄家威脅又是殺頭威脅。你說說你,當了這么多年皇帝,怎么就沒學著和朝臣好好相處,遇到事情大家好好商量。”
“并非朕不愿意和朝臣好好商量,而是那幫朝臣不肯好好說話。”
劉詔理直氣壯,將責任全都推到朝臣的頭上。
顧玖白了他一眼,“朝臣們不肯好好說話,你也不肯好好說話,就成了針尖對麥芒的局面。總這樣,你不累嗎”
“朝臣不累,朕當然不累。”
“朝臣是換了一批又一批,你就一個人,犯不著每天和他們置氣。朝臣的做事風格,你都了解了,就該換個方式對付他們。”
劉詔搖頭,很是固執,“朕的風格就是直來直去,真刀真槍地干。你讓朕換個方式,朕心頭不舒坦。”
得了!</p>
<strong></strong>
她是白擔心。
看樣子,和朝臣爭執,他是樂在其中。
顧玖不再勸他。
宮人稟報,“啟稟陛下,啟稟娘娘,外面有個和尚求見。說是同娘娘約好的。”
顧玖一聽,當即吩咐道:“把人請到花廳,不要為難他。”
“老奴遵命!”
宮人退去。
顧玖同劉詔說道:“該我們還債了。”
劉詔遲疑了一下,“朕就不出面。當時無望那封信,本就是留給你。這件事,你拿主意吧。”
“行!”
顧玖收拾一番,來到花廳。
一個年輕的和尚就站在大廳中央。
頭頂光亮,背脊挺得筆直筆直。
和尚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小僧拜見皇后娘娘!”
顧玖一陣恍惚,“請問和尚法號你與無望大師是何關系”
“小僧法號智通,無望大師是小僧的師父。這是師父臨終之前交給小僧的書信,請娘娘過目。”
智通和尚從懷里拿出一封保存完好的書信。
許有四接過書信,確定安全無誤,這才交到顧玖的手中。
顧玖盯著智通和尚的臉頰,一陣陣恍惚。
她回過神來,招呼對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