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時瑾念完,抬起手,最后一下,狠狠刺下去。
“啊——”
秦明立面目猙獰,痛得青筋暴起。
五下,一下比一下重,不要性命,卻能疼掉半條命。時瑾扔了筆,一松手秦明立便虛脫地坐在了地上,整條手臂都血淋淋的,他大汗淋漓。
“這次我只討了本金,”時瑾抽了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若有下次,割破的就是你的頸動脈。”
他扔了紙,轉身離開。
門口,秦明珠迎上去,喊了一聲:“六哥。”聲音有些軟,帶了少年氣,沒有打理過的短發,軟趴趴地,還翹起一縷呆毛。..
時瑾掠了一眼,沒有留一句話,出了頂樓辦公室。
秦明珠想也沒想,追上去問:“下個月我打比賽,過來看嗎?”
前頭,時瑾沒有回頭,頓了一下:“不去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
秦明珠站了許久。
秦明立在屋里暴怒地罵喊:“秦明珠,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秦明立與秦明珠是一母同胞,都是大夫人章氏所出,秦明立是秦行的第一個兒子,秦明珠排行九,兄弟兩人差了將近一輪,秦家又素來感情淡薄,兩人談不上親近,更何況秦明珠十四歲就被章氏送出了國,成年之后,秦明立忙著接管生意,秦明珠忙著打比賽,幾乎一年也見不到幾面。
兄弟情深?
呵呵。
秦明珠走進辦公室,從兜里掏出個禮盒,扔在了桌子上,聲音懶懶的,微瞇著眼的樣子,像是沒睡醒,說:“媽生日那天,你幫我給她,我回俱樂部了。”
說完,不等秦明立開口,轉身就走。
他穿了一身運動服,背后印了j戰隊的lg,二十有二,意氣風發的年紀,背影清瘦,卻筆直。
出了秦氏大樓,時瑾驅車回醫院,一身血腥,他噴了兩瓶消毒水也壓不住氣味,嫌惡地擰著眉頭,后視鏡里,映出一雙漂亮的眸子,微微泛紅。
見血,他會興奮,像是本能反應一樣。
電話響,時瑾一只手開車,拿了藍牙耳機,剛接通,宇文沖鋒的聲音便砸過來。
“那個姓張的,已經扔到醫院了。”
過了很久,時瑾說了一句‘謝謝’。
即便再嫉恨,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最妒忌的那兩個男人,坦蕩又赤誠,與他家笙笙是同一類人。
嫉妒得發瘋,卻偏偏他成為不了那樣的人。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姜九笙。”說完,宇文沖鋒就掛了電話。
時瑾唇角緊抿,眼里有沉沉一層暗色,沉吟了許久,按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很快傳來男人的聲音:“先生。”
時瑾簡明扼要,直接下達命令:“可以著手了,就從秦明立開始。”
“明白。”
時瑾一踩油門,朝醫院的方向開去。
八年了,他藏了她八年了,不去想她,不去見她,從單槍匹馬到千軍萬馬,夠久了,也該算算陳年舊賬了。
天北醫院。
體檢科的護士站在門口,喊道:“下一個,談墨寶。”
談墨寶神游。
身邊的婦人推搡她一把,妝容精致的臉上,全是不耐煩:“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進去。”
什么雍容華貴、林下風致,狗屁!
這個惡毒的老女人!
談墨寶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沖談夫人楊氏做了個鬼臉,然后跑進了驗血室。
抽血化驗的護士認出了談墨寶,驚訝不已:“怎么又是你。”一個月來驗一次血,真是怪了。
談墨寶仰天長嘆一聲:“誒,沒辦法啊,天妒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