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謝暮舟說,“我讓他去給你送酒了。”
她沉默。
“還沒看到他?”謝暮舟擰著抬頭紋,“不應該啊,你去取車沒多久,蕩蕩就跟去了。”
“可能錯過了,我去找找。”說完,姜九笙掛了電話,眉頭繃緊了,她說,“時瑾,謝蕩可能出事了。”
她神色無措,有點亂了方寸。
時瑾安撫:“你先別急。”
她怎么能不急,又撥了一遍謝蕩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笙笙,”時瑾短暫思索之后,同她說,“你在這等我,我去里面找。”
姜九笙毫不猶豫:“一起去。”她很堅持。
時瑾拗不過她,只好帶著她折回停車場。
停車場東區,最里面的死角。
謝蕩一只腳被人用鐵棍按著,他單膝躬身跪著,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淌下,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臉頰擦傷,嘴角有血,他抿著唇,一聲不吭。
“你不是很硬氣嗎?”成洛用鐵棍敲了敲地,洋洋得意地嗤笑,“再叫個給爺聽聽。”
謝蕩甩了甩頭發上的汗,抬眸,眼底傲氣不減半分:“廢什么話,直接動手,我要是吭了一聲,老子就不叫謝蕩。”
成洛咬牙,眼里冒火。
身后的男人上前,小聲說了句:“洛少,他是謝蕩。”底氣不太足,“是個很出名的小提琴家。”
“那正好。”成洛陡然收了得意的笑,冷著眼說,“把他的手給我廢了。”
謝蕩舔了舔后槽牙,吐了一口血沫星子:“你的敢碰我的手試試!”
他手撐地,剛站起來,身后的男人一鐵棍下去,左腿一麻,整個人往前栽,趴在了地上,頭上大顆大顆的汗滴下來,咬了咬牙,他撐著身子再爬起來。
成洛沒了耐心,吼著手下人:“愣著干什么,給我打,誰第一個敲碎他手上的骨頭,老子給一百萬。”
謝蕩抹一把嘴角的血:媽的,才一百萬,他的手光保險就花了一千萬。
男人們聽聞有錢,各個眼里都泛光了,拖著鐵棍逼近謝蕩,他的兩只手被按著,動不了,看著地上的影子步步逼近,他咬了咬牙,還是一聲不吭,求饒這種事,他不會做,也做不來。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抬起手里的鐵棍,握緊了些,猛力朝下。
突然!
“叭——叭——叭——”
后面的鳴笛聲響得又急又大聲,驚住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回頭看去。
正后方,一輛紅色的甲殼蟲,卡在路中間,主駕駛座上的女人笑得無害:“不好意思啊,你們擋著我倒車了,能挪個地兒不?”
“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打。”
車里的女人撓撓頭,很驚慌的表情:“額那你們繼續,繼續。”
她也繼續,倒她的車。
成洛等不及了,惡聲催促:“等什么,還不快動手!”
男人們又把手里的鐵棍舉起來了。
突然!
警笛長鳴。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洛少,警、警察來了。”
二十幾個男人,瞬間都慌了,東張西望,眼顧四方,耳邊急促的警笛聲越來越近。
“別再讓我抓到你。”成洛不甘心地咬咬牙,“走。”
男人們一哄而散,很快就跑開了。
等人走遠了,甲殼蟲的車窗搖下來,里面探出來一個腦袋,掐著嗓音,喊:“謝蕩。”
謝蕩趴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