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東坐在玄關柜子上,大著舌頭醉醺醺地對著手機一直喊。
“星河。”
“星河。”
“……”
一會兒嗨一會兒頹,就這么叫了十來分鐘。
然后,他唱了首《老鼠愛大米》,唱完后,從柜子上跳下來,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嘮叨個沒完沒了。
“我好喜歡你呀,讓我當你的狗好不好?我給你導盲,我會比念念做的更好的,念念還要你幫它洗澡,我不用,我可以自己洗澡,自己穿褲子。”
陸·醉鬼·啟東嘿嘿嘿地笑了一陣,突然很悲傷。
“我去醫院問了,說不可以。”
“那個庸醫說不能把我的眼睛給你。”
“我要去揍他,那個赤腳醫生!”
“星河。”
“星河。”
“……”
他又開始沒完沒了地叫她了。
那邊,霍常尋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喝了好幾瓶高濃度的洋酒,醉得視線都模糊了,他蹲在冰箱旁邊,給紀菱染打了好幾遍電話,才接通。
“喂。”
她的聲音,從異國他鄉傳來。
霍常尋聲音沙啞,煙熏了似的:“染染。”
“嗯。”
叫完,他又很久不說話。
紀菱染似乎在外面,聲音和風一起灌進他耳朵:“怎么了?”
霍常尋沒忍住,踉踉蹌蹌起身,從陸啟東的煙盒里抽了一根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想你了。”
“在抽煙?”她問。
“嗯。”
太想她了,煩。
紀菱染軟著嗓音勸:“別抽了。”
他笑了聲:“管家婆。”說完,把煙按在了煙灰缸里。
后面,他們每天都會通話,有時候是視頻,兩地有六個小時的時差,霍常尋都是深夜聯系紀菱染,那個時間,她剛下課到家。
學校在斯林頓,那邊很冷,大雪紛飛,她過去的第四周就病了,聲音啞得厲害。
視頻的時候,霍常尋聽出來了:“聲音怎么了?”
她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沒睡好。”
霍常尋也不揭穿她,老生常談:“那邊很冷,衣服夠不夠?”
“嗯,夠的。”
不誠實的小東西。
她過的什么日子他能不知道?他偷偷塞給她的那張卡里的錢一分都沒少,真是個牛脾氣。
他靠在床頭,電腦放在腿上:“這幾天斯林頓暴雪,別出去打工了,我不放心。”
紀菱染說:“好。”
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她,那頭的小姑娘裹著一件厚厚的羽絨,黑色的,帽子很大,顯得她一張臉很小,不知道有沒有巴掌大:“怎么瘦了點?”
她說:“沒有瘦,是鏡頭離得遠。”
“那你靠近點。”
她就往前湊了點。
霍常尋也靠過去,親屏幕里她的臉:“染寶,好想你。”
她也想的,很想。
“想得我下面都疼了。”
“……”
流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