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病人不能正常進食,為維持生命,獲取必需的水分和營養。醫生通常會對患者進行鼻飼,用鼻飼管將水和食物送到病人胃里。
林語沒見過這種操作,眼睜睜看著女護工將她的身體扶起,男護工身邊放滿了工具,接著將管子插進了那個難以言說的地方。
接下來的場景慘不忍睹,她滿臉糾結地閉上了眼睛。
很擔心有朝一日再次回到人身,她吃東西時會一直回想起這一幕。
這讓她以后還怎么愉快地享用美食。
狗子掙扎著勸護工收手“汪汪汪”不用這么喂也沒事的,她餓不死的
鼻飼其實風險很大,不能出錯。醫生嚴肅地瞟它一眼,警告道“不許吵,再叫我就把你丟出去。”
人狗不能溝通,阻止無效,小泰迪生無可戀地背過了身子。
必須要快點想辦法回去,不然她這個身體就沒法要了。
半個小時左右,鼻飼結束,女護工替床上的人清理掉下巴殘留的液體,而后擦了擦手,轉身尋找小泰迪的身影。
“旺福,來姐姐這里。”
男護工邊處理工具邊嘲笑道“哇你都多大了還姐姐呢。”
不到三十歲的女護工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后湊到泰迪身前伸出手臂想抱起它,被狗子避開了。
“不想讓姐姐抱嗎”
“人家不想讓阿姨抱。”
“滾滾滾。”
兩個人說著說著便互懟了起來。
林語看到護工就會想起剛才可怕的畫面,默默遠離了屋里的三個人,趴到病床下面,憂傷地望著自己可憐的身體。
她珍惜了二十幾年的軀體,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在房間里待了沒多久,狗子被醫生送出了房間。
腳步沉重地移動到樓梯口,林語望著悠長的臺階,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成型。
她站在二樓最后一方臺階的圍欄邊上,深吸一口氣,能成功最好,成功不了的話林語瞄了一眼從這個位置到樓下的高度,斷腿就斷腿吧,反正她也不愛運動。
做足心里準備,她猛地穿過圍欄空隙,“咚”地一聲重響,落到了一樓。
晚上九點過后,傭人們全都下班回家,沒人發現家里的狗子從樓上掉了下去。
祁念和下屬的視頻會議剛剛結束,他伸展手臂,轉動酸澀的脖頸緩解疲勞。夏陽他們已經下線,只有于璐的視頻框還亮著。
半晌,她紅唇微張,輕聲問道“祁少,你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人了嗎”
男人沒有回答這個突兀的問題,揚眉看她,“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晚安。”
于璐苦笑著關掉了視頻,沒有勇氣追問下去。
比工作更重要的人
祁念單手撐著下巴,手肘支在桌面,回味秘書剛才的話。
他從沒覺得工作有多重要,不過是無聊生活中能夠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
從書房走出來鎖好門,祁念想到今天旺福好像在玩撞墻游戲,他覺得有必要教育它一下,這種危險的游戲以后要禁止。
不遠處護工和醫生正在換班,他腳步一頓,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個房間。
“祁少。”
“她今天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
在門口用余光掃過房里躺著的人,目光將要移開時,一雙靈動的眸子闖入他的視線。
祁念瞬間轉頭,瞪大眼睛盯住床上的女人。只見她抬手揉搓了下眼睛,又詭異地用力擦擦鼻子。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林語略微側頭,對上了他的眼睛。
她傻傻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比了個嘴型“嗨。”
祁念回過神,對身邊的人喊道“她醒了”
門外交談的兩組人連忙沖進房間,床上的人已經自己撐著身體坐起來了。
她似乎有些尷尬,手指插進頭發抓過幾下,開口道“我可以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