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記下了。”
“是,是,”張還生聞言恭恭敬敬的一一躬身行禮道:“鉆海鱷、笑面鯊、浪里蛟,小子記下了。”
“記下就好。”周三四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從衣袖里摸出兩顆銀珠丟了過去,“賞給你了。
海上之人顛沛流離,明天你上了船便不知幾時能再回南陽,今晚街上正熱鬧,去好好耍耍吧,午夜前回客棧就行。”
“多謝三掌柜,多謝三掌柜…”張還生接過銀珠,嘴巴笑的幾乎咧到了耳根,連聲說道,歡天喜地的退了出去。
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那笑面鯊突然壓低聲音,嗡聲說道:“老三你就是好心,都已經是甕中之鱉,簍中之魚了,還偏偏要費錢下餌。”
鉆海鱷聞言嘆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之色的輕聲說道:“左右不過是兩顆銀珠而已,這孩子從小就父母雙亡,在慈濟堂中長大,怕是一天好日子都沒嘗過,今日就讓他開心一晚,也不枉在這人間上走了一遭。”
“你可真是又做婊子,又立牌坊。”聽到這話,笑面鯊不屑的撇撇大嘴嘟囔了一句,便不再開口,這時一旁的浪里蛟卻緩緩放下酒杯,低聲說道:“老三,你這次別是輕忽了。
這小子是慈濟堂中出身,父親又是戰死沙場的軍士,騙去了別有什么麻煩吧。”
與對待笑面鯊是漫不經心的調笑態度截然不同,聽到浪里蛟發話,鉆海鱷臉色一整,認真的說道:“大哥放心,那小子穿的是粗布衣裳,剛才講話時一直盯著咱們桌上的肉菜,手上又滿是老繭,顯然日子一直過的極苦,不管是怎么進的慈濟堂,人情定然就像他自己說的那般早就散了。
這樣的孤兒就算死上一百個,也不會有什么后患,只要過上個一兩年,就沒人記得了。”
“你心中有數就好。”聽到這番解釋,浪里蛟釋然的點了點頭,重又拿起酒杯,暢飲起來,而這時,張還生已經疾步拐進南陽城西一條狹窄的小巷之中。
借著巷弄兩邊閃爍的燈籠光芒前行了幾十步,他停在一座只有上下兩層,招牌上寫著‘名茗香’的茶樓門前,用手拍了拍桐木大門,高聲喊道:“董靈芝、安靜云不拘是誰,趕快把門打開,我來了。”
話音落地不久,木門被人打開,一個身姿窈窕、高挑,五官精致,只是那如劍的眉梢,高聳的鼻梁,少了幾分溫柔之氣,多了幾分英姿的少女探出頭來,蹬著張還生冷聲說道:“你來了,你來了,連個名字都不報,以為自己是南陽郡守還是守備將軍啊,難道大家都會認得。”
“安靜云,今日是新春,我不和你斗嘴,你也別招惹我。”張還生大氣的擺擺手,沒有還嘴,邁步走進了茶舍,見大堂正中央四張碼在一起,變成一張大方桌的茶桌上已經擺滿了香氣四溢的菜肴,臉上不由露出淺淺的笑容,長長吸了口氣。
而見他進門,一旁一個眉目如畫,嬌小可人的少女,關切的問道:“還生,今日鬧春,你怎么還來的這樣晚,是頭疼癥又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