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晚了還孤身一人走在這城外郡道上。”
張還生聽他口音并非是陰海郡本地兵丁,身上除了濃重的酒氣外還隱隱散發出一種血腥之氣,眉頭一皺,裝出膽怯的樣子道:“兵爺容稟,小人是行海商號的伙計,兩個多月前第一次跟著東家出海行商,今天才得回轉。
因為天晚所以商行的東家、掌柜和其他水手、伙計都在碼頭的客棧里吃了酒席,直接歇了。
小人卻不愛飲酒,又是生平第一次出遠門,想念家人的緊了,就,就想著趁夜回家。
反正我家就住在南陽府城外的泥古鎮中,走著去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的功夫,一路上又都是郡府正道…”
“你是海商伙計?”聽到這里,醉醺醺的孫老四好像才醒悟過來似的,眼睛冒光,打斷了張還生的話,喝問道。
“正,正是。”張還生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結結巴巴答道。
“我看不像。”話音落地,孫老四大聲吼道:“你分明是林間人的探子。”
“什么?”如果是被污為匪盜,張還生還能理解,可他萬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荒誕到極點的答案,不由真心的失聲反問道。
但這是那孫老四卻已經不想要答話,直接從馬鞍下斜斜抽出戰刀,朝面前的少年人迎頭劈下。
眼看這一刀就要將張還生斬的身首分離,他卻不避不躲,只抬起腳來,施展出神通之力,朝地上用力一跺。
頃刻間,以張還生為圓心,方圓數十丈內的大地劇烈晃動起來,短短幾息之內,青石鋪就的郡道都裂出了上百條宛如巨蟒竄動的粗大地縫,其余山野泥土地更是變得溝壑橫生,寸步難行。
地動山搖中,那六匹戰馬驚得‘稀溜溜…’嘶鳴,揚著前蹄,人立而起,根本不顧鞍上騎士的安撫,慌亂奔逃,一下蹄子便陷進了地縫中,悲鳴著跌倒在了地上。
馬上的兵丁倒也精銳,在戰馬摔倒前,一個個騰空躍起,避過了被坐騎壓的筋斷骨折之災。
不過他們落地時,卻感覺四周虛空之中風息糾纏,仿佛不是身處陸地,而是沉入了水中一般,一個驚慌失措的立足不穩,跌倒在了地上。
而這時張還生卻行動快如鬼魅一般,在散發著幽幽白光的彎月之下,身形只是一閃,便繞到了臉色煞白,像是牽線人偶一般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的孫老四臉前,抬腳直接踢在他脖頸之上,將其腦袋踢飛了幾十丈遠。
在不遠處看到孫老四身首異處,斷頸處噴出的血水足有五、六丈高,卻絲毫都沾不到兇手的身軀之上,一個長著環目大臉的兵士,忍不住臉色煞白的喊道:“苦也,苦也,上得山多終遇虎,這孫老四的貪心終究是把咱們兄弟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