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昂格爾神情自若的淡淡說道:“炎黃之地藏龍臥虎,這海東主小小年紀便敢來我林間做‘人口生意’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有些個手段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他話音落地,背后一個面龐青澀的少年管事,忍不住奇怪的問道:“可是大管家,這人看起來不過十幾、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覺醒了馭風之能,還豢養出了這么兇悍的護駕,在我們‘山間’都得算是年輕輩中一、二流的人物,為什么要做個商人呢?”
“一樣的谷米、鹽水肉能養出千百種不同的人來,有些喜歡廝殺、有些喜歡讀書、有些卻又喜歡做匠人,”昂格爾悠悠說道:“只是人生在這天地之間,有親人,有朋友,有旁人看你的眼光,有你心里的志氣,所以大都沒法去做天性喜歡的事。
而那海東主卻是個例外,據他昨晚講,天生便想要做個游遍人族四洲的大商賈,偏偏還出生在豪商世家,自然而然便隨著心性做了商人。
說起來炎黃之地中,這種只隨心性謀私利的奇才越多,對我們林間的好處便越大。
我已經老了,以后若是死去,你們不管是誰成了博多慶棘的大管家,都要牢牢記住,將俘虜的炎黃人賣予他們的同胞商人,并不僅僅只是為了賺取那一點點金銀,而是另有無窮盡的妙用。
所以不管其他部落怎么做,我們作為林間國人,都一定要力勸大臺吉,將這件事堅持下去。”
他話音落地,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贊嘆聲,“博多慶棘大臺吉,我本來一直奇怪您怎么會這么相信自己的管家,竟然將部族中的所有內政,全都托付給昂格爾老人做主。
現在才知道原來您不是為求省力省心,盲目信從,而是知人善用呀。
恰巧我父王的大帳總管撒仁波切,四十多日前投進了長生天的懷抱,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智者代替。
不知您愿不愿意讓這位睿智的長者跟我回去,讓我父王召見、考量呢?”
而在這贊美聲響起之時,張還生已經在空中壓制著過萬奴人翻過一道緩坡,來到了一條浩蕩的長河岸邊。
緩緩飛翔在天空,回望了一眼還清晰可見的博多慶棘部落,又俯瞰著一旁水流湍急的河床,他繼續前進了許久,感覺距離已夠,便悄然落在地上,開始使出吞云吐霧的神通,在人流尾端造出濃霧,一點點的將奴人隊伍淹沒。
霧氣里,張還生將脖子上的念珠一一取下,雙手一抖化為十七個兩尺的凈白布袋,以御風之力凌空攝住,撐開袋口朝人一指,頓時一股蘊含玄妙神通的吸力便從袋內自然生出,將那些奴人接二連三的縮身變小百倍有余,收進了布袋之中,只余脫落的破衣爛衫和繩索落在地上。
就這樣,在一連串偶有發生的短促驚呼、尖叫聲中,張還生借助著御風神通,只用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將萬余奴人收入了人口袋里,之后又把他們留下的種種雜物,通通丟進了河道中。
待到霧氣散去后,明媚的陽光之下,草原之上,已是一片空空蕩蕩、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