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的清晨時分,一艘兩頭尖尖,中間鼓起的梭形長舟從荒蠻大海中沖出,利箭般的飛上一座巨大島嶼,在沙灘上劃出一道五十余丈長,八尺多深的痕跡,擱淺在了一片果實累累的椰殼樹旁。
之后梭舟中央裂開一道縫隙,珊瑚似的外殼緩緩翻起,顯露出一個方正不過幾尺的小小艙室。
拂曉的朝陽灑進船艙,照在蜷縮的張還生身上,令他不由長舒了口氣,喃喃自語著,“一天一夜,終于又看見陽光了。”,站起身來,跳出了梭舟。
活動了一下手腳,張還生將韋陀波耶舟收回儲物珠中,環顧四周,漫步走到空曠處,將脖子上的十八顆念珠,取下了十七顆,化為人口袋,盡都用御風之術撐開,先放出了一大堆的雞、鴨、鵝、牛、馬、羊、豬等等牲畜。
在有生命的萬物生靈中,就屬人類最為嬌貴,須得著衣衫、吃熟食、住房宅才能生存,而雞、鴨、鵝、牛、馬、羊、豬即便被人馴化,不遇天敵,也可自由自在的于荒野繁衍、生息。
所以就好像是能夠裝好珍貴、易碎琉璃器的寶箱,必然也能夠盛下那些堅固的木石之器同樣的道理,人口袋既然能夠裝著活人不死,自然也能夠將活著的畜生裝進其中,留其性命。
是以張還生在林間買了一萬三千奴人之后,又買了幾十對的雞、鴨、鵝、牛、羊、豬、馬當作種畜,裝進了人口袋中,將其填得滿滿當當,才乘著韋陀波耶舟返回了張邑所在的海島。
也幸虧這人口袋裝入活物時只按個數,不論體積。
那些種畜從人口袋中被放出來后,都是昏厥之態,一時間就見雞鴨醉倒,牛羊躺臥顯得十分好笑。
張還生暫且沒去理會它們,而是雙腳騰空而起,居高臨下的繼續御風,撐開人口袋,將內里噴出的奴人一列列的排在了沙灘之上。
因為所有人盡都是赤身**的模樣,等到一萬余人全都放出后,他鳥瞰著沙地上滿眼的干瘦黃肉,不由眉頭皺起的嘟囔了一句,“這幅情景簡直就是外道邪魔的無遮大會,還好都是昏著的,否則怕不得要羞死幾個。”
從儲物珠中取出無數肥肥大大的粗布長袍,操縱著風息吹蕩著,每個人的身上都蓋了一件。
做完這一切之后,張還生盤坐在虛空之上,施展出吞云吐霧的神通,生生造出一場小雨,淋向地面,同時又施展出《龍象根本經》的法門,將身旁的水氣凝聚成上百個身軀巨大的釋教外道護法,侍奉于左右。
水滴不斷澆在臉上,令那沙灘上的萬余奴人很快便醒了過來。
而當他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由身在草原,奇跡般的來到了海島之中,又見一位宛如神佛現世,神通煊赫之極的修者自稱救主,宣布他們從此自由,可在島中安居樂業,自然生出一種死里逃生,命運逆轉之感。
不由跪在地上,淚流滿面,膜拜不已。
就這樣,張還生故伎重施裝神弄鬼的收服了這一萬三千奴人后,便命他們牽牛、捉雞的帶著種畜,跟在自己身后,來到了張邑城中。
張邑本只三千余人,卻要收容四倍于己的奴人,自然艱難無比。
好在張還生事先在儲物珠中準備了足夠的食糧,海島之上氣候又四季溫暖,算是先便解決了凍餓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