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突地擺擺手道:“去休,去休,既然不聽我言,便莫要在此煩我了。”
張還生聞言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朝周監學拱拱手道:“既如此,學生便告退了。”,轉身漫步朝石堂外走去。
臨出門時,已經掀起竹簾,他突然扭頭,朝周監學又恭聲說道:“其實在學生看來,這天底下最堅持己見之人,既非蠢笨的愚者,也不是絕頂的聰明人,而是做某些事時,一旦投入其中,便會忘卻一切成敗得失,只懂向前的瘋子。
可自古不瘋魔者,難成佛。
能有絕大成就者,亦非此等人物莫屬也。”,這才揚長而去。
而就在張還生身影消失的同時,周監學身旁一片虛空,突然蕩起波浪似的紋理,之后一個相貌平淡無奇的老者身影,慢慢顯現了出來。
“杜管家,觀此子如何?”與此同時,那周監學的神情由憂心轉為淡漠,頭也不轉的輕聲問道。
“不過是個自命不凡,覺得自己乃是天姿獨一無二,命中際遇無雙,”那老者聞言,笑笑答道:“遇到奇人異士青睞,毫不驚訝、懷疑的幼稚小子而已。
想當年幼稚之時,我亦如此自覺。
周大人,您覺得呢?”
“我怎么覺得并不重要,”周監學淡淡說道:“重要的是幫著你們杜家完結了這件事后,你我便兩不相欠。
回去轉告慶耲先生,此事我應下了。”
那老者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道:“如此多謝周大人了,小人這便告退,將這喜訊稟告與老爺知曉。”,身形蕩漾著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而這時,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算計的張還生沿著石道,漫步轉回了國子監的中軸正路,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座大殿匾額上寫著,‘尊法’二字的學宮下。
走上玉階,邁步踏進尊法宮中,長寬都達數十丈的大殿里,擺放著無數蒲團,而正中一幅巨大的日月山河圖下,一名光著腦袋,身披袈裟的老僧,正在閉目宣講著如何感應天地自然中的靈氣。
那靈感之術,乃是施法前的必然準備,對于早就已經可以自如施展法術的張還生來說,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是以他初聽了幾句便想要轉身離去。
可只走了四、五步,便聽到那老僧講到一個關節,和自己的領悟頗有不同,不由得腳步一頓,又聽了一段,卻從此再也移動不得,直接端坐在地下,只聽的如癡如醉,不知時光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那老僧終先于張還生離開了尊法宮,續而一個中年道人開始宣講如何觀演萬物造化之妙,張還生不禁繼續留在學宮之中,全神貫注著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