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完周監學的話,張還生恍然大悟說道:“我懂了,于那極不平凡之處發現極平凡之物,那么平凡之物必然也就不平凡了。
您正因為那佛像的平凡,反而認定它是件異寶無疑了,對嗎老師?”
“再不平凡現在也被你毀了,”周監學聞言擺擺手,扼腕嘆息的說道:“那佛像藏在末葉手中,想也知道一定被他暗暗把玩了不知幾百、幾千次,卻沒發現絲毫的異樣之處。
被我取得后,也是不下幾十次的細細探究,也始終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我思來想去,覺得釋教最講因果、機緣,而你可以算是世間僅存的一位大須彌寺弟子了,說不定便有緣法解開這佛像之謎。
卻沒想到,解開是解開了,但也因此毀去了佛像。”
“老師,我是在是無意間將這木佛捏碎的,如果不是您說,都不知道有這件事…”張還生聞言只能干笑著解釋道。
周監學聽了,嘆息著輕聲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也無需自責,其實我之所以費了這么大的力氣,遠赴萬里去試探末葉虛實,之后想盡辦法從其手中取得這佛像,原因其實一小半是起了好奇之心;
一大半是希望能從末葉手中取得大須彌寺,精妙法統的傳承之物,讓你能從中領悟出高深功法,替代那《**玄功》。
卻沒想到你得了機緣,但緊接著卻又失去了,想來這也是天意,便算了吧。”
張還生聞言一愣,沉默許久,張張嘴巴,喃喃說道:“原來老師謀奪這大須彌寺遺物,根源竟是因為我嗎,這,這,這可叫我,叫我怎么敢當。”
“你是我在這大楚國子監中督學四十年來,收下的第三位弟子,”周監學輕聲說道:“你前兩個師兄,都被我竭盡全力的栽培成材,對你又怎能例外,也談不上什么敢當,不敢當的。”
聽到這番話,張還生仿佛觸動了真情,眼圈微微發紅道:“老師大德,吾,沒齒難忘,只希望有一天能報答萬一。”
周監學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張還生的頭頂,道:“癡兒,癡兒,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你念老師不惜力量的栽培之恩,卻不知老師得一佳徒培育時的自得之心,你我乃是各取所需而已,你實不必放在心上。
再說了,我修煉的根本功法乃是家學,不能外傳,你那兩個師兄又都是修法的,加上你心氣高,不肯低就,我一時間實在是難以找到可以替代《**玄功》的頂級,淬體法門給你。
心中其實一直有愧呀。”
石堂中這一幕師慈徒慕的景象瞧著真真是感人至深,只是等到夜晚,張還生告退離去后,周監學望著桌幾上的木屑,舒展的眉宇突然緊緊皺起,臉孔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