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四月的爽朗天氣,海面**蕩漾,空中碧空無云,站在清風徐徐的岸邊,極目遠眺,就見海天渾然一色,委實讓人心曠神怡。
此時張還生聽了霍桲蘄的話,一邊手搭涼棚欣賞著美景,嘴角泛起絲絲笑意,一邊開口說道:“既如此那霍大人,咱們便上旗艦去吧。”
話音剛落,身后站著的那名短須如刺的御林軍大漢,雙手抱拳,朗聲說道:“將君爵送至此處海港,某便算是完成了天子旨意,該當即刻返京復命,就此與君爵別過了。”
“啊,王大都督忠君效命,一路辛苦,煩勞,煩勞。”張還生聞言轉身朝那軍將躬身還了半禮,客套著隨口說道,之后目送他率領著麾下的三都青鴉衛飛上天空,轉回身來,施施然的請霍桲蘄頭前帶路,找到了船隊旗艦,御風飛了上去。
左、右兩邊都是首尾數百丈長,甲板幾十丈寬的巨舟,那旗艦雖說是艦隊之首,其實也就只是比普通船只大了一線,只是甲板上多了許多量海、旗語、觀星、測象…等等確保行海安全、指揮舟隊行動的花俏設施。
踏上旗艦,在霍桲蘄的介紹下與船長相識之后,張還生漫步前行,不知不覺,來到船頭。
迎風而立,他突感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自己乘著嘯風軍的巨舟乘風破浪,離開佛山孤島之時。
只不過那時他還是個剛剛修行入門的羸弱孩童,如今卻已是走出獨有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通天修煉之途,受大楚天子封詔,享鐘鼎禮器,堂而皇之于海外開疆破土的封君了。
與船長一左一右,亦步亦趨跟隨在張還生身后,來到船首的霍桲蘄,此時見勁風烈烈,吹的少年衣袖飛揚;艷陽高照,映的俊杰眉宇生輝,說不盡的意氣風發,不由得心中暗贊,“此子果如傳聞一般,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卻有股崢嶸氣質。”,嘴巴卻問道:“君爵,可要起航了嗎?”
“船隊起航,霍大人便要離開了吧?”張還生聞言回過神來,扭頭望著霍桲蘄一笑問道。
“正是如此。”霍桲蘄施施然的行禮答道:“船隊離案,我的統化籌備之責便已完成,自然也得如王大都督般回京復命了。”
張還生聞言心中又是一動,突地長嘆了口氣道:“我今日見君,方知大楚還有如此既有風骨,又精通籌劃、統備之學的英才存在。
可見往日在熊京時,一心悶在國子監中修行不理世事,卻又感嘆炎黃大地亂局隱現,內憂外患層出不窮,世間卻偏不出‘才干’力挽狂瀾,實是有失偏頗了。
今日吾將漂泊出海,力圖復國建章,說起來是為炎黃開疆擴土,其實無論成敗,都等于遠避海外,再也無暇、無力顧忌東洲之事。
大楚、炎黃,便留待君等施為了。
異日但聞有成,吾必于海外為尊敬賀也。”,之后竟側身朝霍桲蘄深深施了一禮。
霍桲蘄著紅袍,官居禮部員外郎,不過一大楚六部中的五品京官也,還不算清貴之職,讓其復興炎黃,簡直就是發了失心瘋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