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還生雖然覺得朱襄羽話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卻也沒太在意,隨口道“你不怪我就好。”
而離別之前,看他一如幾日前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朱襄羽心中卻升起股無名怒氣,任性的脾氣一下發作起來,突兀的開口問道:“張道友,你覺得我的容貌如何?”
這話說的毫無因由,張還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看朱襄羽那連清秀都稱不上的臉龐,張張嘴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干笑著道:“襄羽小姐心生七竅,腹有錦華…”
“你再來看。”朱襄羽雙手掐訣,也不知使了個什么法術,傲然開口打斷了張還生道。
說話間,一層純白的霧氣從她面龐、身軀之中透出,幾息過后,緩緩散盡,露出一張五官、身姿毫無可以挑剔之處,堪稱風華絕代的清麗佳人來。
張還生雖然正值青春年華,又位高權重,但因為自幼便在佛寺中長大,讀多了‘紅顏即骷髏’的經書,修煉的三大根本功法中又有兩門是頂階的釋教法門,所以一向不重女色。
可即便如此,看到朱襄羽的本來面目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嘴巴里不由自主的輕聲吟出了夢中紅塵里的一首小詞,“舟上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朱襄羽聽到這短詞,眼睛頓時一亮,嘴巴里喃喃自語的品味著,“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一顧傾人城,再顧…”,只覺得自己從出生到現在,聽到的所有贊美,都不及這一句半分,不由得火氣全消,恢復了正常神態。
宛如朝陽初現般的燦爛一笑,她柔聲說道:“張兄未免過贊了,所謂‘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實在愧不敢當,亦不是我之所求,一人的容貌乃是上天注定,修為、才學卻需自己努力…”
“襄羽小姐見事果然透徹,”張還生聞言回過神來,有些尷尬自己剛才被朱襄羽色相所迷,急忙胡亂插話應和道:“自古以來越是絕色佳人,便越不可單單以色侍人。
比如夏之褒姒,周之妲己,傳說彼時天下美人無出其右者,可天子得之卻江山傾覆,皇朝鼎革。
你還是快快將面目掩住,還變回原來其貌不揚的樣子為好。
對了,你上次救我時使出的那道光罩和這法舟的‘烈陽罩’極為相似,可是用了我們之前在甲板上解析的那道‘光焰演化紋’嗎?”
朱襄羽聽到這番話,臉色陰晴不定的良久無語,最終表情黯淡的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玉盤道:“適才我接到了族中長輩傳訊,令我馬上回家,否則便要親自現身來法舟上捉拿。
我本來想著就算打斷你與那袁夭夭的論法,也要與你告別,結果沒想到竟在甲板上遇見了你,所以便多聊了幾句,卻,卻,唉,總之現在算著時間已至,我要走了。
你如果還想見我,與我聊天、飲茶,談論符文之密,便收下這玉盤,等有一日這玉盤變得炙熱無比,表面由青轉赤之時,將其摔碎,你我便能,便能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