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濃郁的花香也驅散不了醫院里刺骨的消毒水的味道。金宥玹醒過來,看見家人紅腫的眼睛,費力抓住哥哥的衣角,“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金泰亨同意了,他打斷了任荷娜不贊同的話,“我現在去辦出院手續,維尼可以稍等哥哥一下嗎?”
“好。”她昂起頭笑了笑,安慰地握住媽媽的手,“我很健康,媽媽不要擔心了。”暈倒的原因是過度悲傷引起的血管性迷走性暈厥,再加上頻繁的活動安排、作息不規律,造成的身體透支。
“多休息一會就好了。”看見媽媽的眼角又濕潤了起來,金宥玹拿手指幫她抹掉,“媽媽再哭就不漂亮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兄妹倆單獨坐了一輛車回家。“冷嗎?”在夏天說這句話真的很可笑,可哥哥偏偏問得一本正經。
這是第二天,陽光明媚,走在柏油馬路上會覺著燙腳的溫度,坐在車里也能隱隱約約里聽見樹林里沒完沒了的蟬鳴。
金宥玹搖了搖頭,看見前面要在信號燈轉彎的車,爸爸媽媽和弟弟都在那輛車里。“我們去爺爺家吧。”
脫離原定軌道的臨時逃脫讓她突然覺著很快樂,她不像話的說了一句,我們逃吧。然后哥哥答應了。他們把手機關掉,扔到后備廂里,車的速度一下提到規定的最高時速,金宥玹把車窗打開,用手觸摸著風。
“我好幸福,哥哥。”她扭過頭笑著說,可是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打到頭發里,“我明明很幸福。”
他們買了大束的雛菊,買了啤酒和燒酒,還有打糕。車最后停到時間靜止的老房子外,金宥玹捧著花,推開咯吱咯吱響的大門,金泰亨在后面拎著酒。
“荒蕪了啊。”爺爺奶奶的去世也帶走了這個院子的生機,原來整整齊齊的花草變得荒蕪,雜草叢生。
長輩們只是大概收拾了一下房間,他們打開房子的門,放下手里的東西,把各個房間的窗戶都打開了。
許久沒做過家務的他們笨拙的清潔著屋子里的每個角落,妹妹拿著剪刀,把花枝剪成適合插到花瓶里的樣子,哥哥把打糕放到盤子里,酒杯里也倒上燒酒。
“餓嗎?”她問哥哥,金泰亨搖了搖頭。
“房子里能吃的東西只有打糕了。”她繼續說。
“那我們餓的時候就吃打糕吧。”金泰亨遞給她一塊,自己也咬了一口,“這家店是美食店啊。”
那天早上,不會喝酒的哥哥喝空了好幾瓶啤酒和燒酒,剛剛成年的妹妹耍起了酒瘋。盤子里的打糕只消失了他們最初吃掉的那兩塊,整個房間彌漫著酒精的味道。
金宥玹從pickme唱到了farfarout,攥著燒酒瓶子在房間里一邊跑一邊笑,“我的頭好暈。”她嘟囔著,歪七扭八的跪坐下來,臉跌到地板上,“啊,好痛,我的臉。”
金泰亨掙扎著站起來,過去看她有沒有受傷,沒料到她一下子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兩個人一起跌倒地板上,“哥哥,我有秘密告訴你。”
“我偷偷談過戀愛,但是現在分手了。”她扒住哥哥的耳朵,咯咯笑著,眼睛亮晶晶的,“我,我和哥哥疏遠了,是故意的,”金宥玹小聲說著,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她依舊用著氣音小聲說,“因為太尷尬了,沒有信心像以前一樣了。”